聽出魏觀真言辭間的不滿,秦姝沉默數息。
“葉茗用這個人,換了第五張地宮圖的線索。”
聞言,魏觀真驀然側目,“裴冽肯說?”
“條件是蕭瑾必須死。”
“他的命還真值錢。”
魏觀真視線回落到蕭瑾身上,數息,“線索是什么?”
“沉水蘭亭。”
秦姝沒有隱瞞,將奇楠沉香,羅剎髓以及沉水蘭亭之事和盤托出。
換言之,凡五年前在沉水蘭亭買過羅剎髓的人,都有可能是當日與永安王相見之人,亦有可能是第五張地宮圖的知情人。
“若非收到師傅密信,我現在應該已經在回梁都的路上。”
“公主殿下不用回去了。”
秦姝微怔,“為何?”
“莫離不在梁都。”
此話一出,秦姝蹙眉,“不是說她即將與太子大婚,怎么不在梁都?”
提起這件事,一向高冷陰郁的魏觀真忍不住嘆了口氣,“莫離從來沒有嫁給皇家的心思,是太子不甘心,定要娶她為太子妃,現在好了,保不齊到最后雞飛蛋打。”
“那么嚴重?”秦姝愕然。
“你可知莫離有個兄長?”
“師傅此前說過。”
魏觀真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系著的暗紋玉帶,那是梁帝親賜的物件,“這些年,莫離一直尋求名醫為其醫治,沒見誰能把他醫好,就在兩個月前,她查出那些名醫多多少少都受了太子威逼利誘。”
秦姝蹙眉,“威逼利誘?”
“太子不允許他們將莫離的兄長,也就是蘇硯辭治好。”
秦姝了然,“嫉妒?”
“不管什么原因,這么做已經觸犯到了莫離的禁忌。”
“她就是因為這個,不同意嫁給太子?”
“若只是這個原因,倒也好解決。”魏觀真抬手輕揉眉心,連聲音都比剛才沉郁幾分,“太子竟然叫其中幾位名醫,暗中又給蘇硯辭下了慢毒,原本就醒不過來的蘇硯辭,現在連命都快保不住了。”
秦姝,“太子又是何必!”
“雜家也曾勸過,可他不聽。”
魏觀真咬了咬牙,“這般作派倒與皇上有幾分相似,真是……”
忽然意識到什么的魏觀真突然噤聲。
秦姝面色無波,“父皇對母親的喜歡,可沒這么執著。”
“眼下不只莫離不在梁都,她走時連蘇硯辭也一并帶上了。”
“太子肯讓她離開?”
“以莫離現在的身家,她想走,太子還真未必攔得住。”斗篷下,魏觀真那雙如鷹隼般的眼睛里,迸出凜冽寒光,“雜家現在擔心的是,莫離會……”
秦姝亦想到了,“師傅擔心她會背叛梁國?”
“你可知道,她對她那位兄長十分在意。”
秦姝不以為然,“離開梁國,她什么都不是。”
“話雖如此,不得不妨。”
“師傅知道她去了哪里?”
魏觀真,“吳國。”
“她去吳國做什么?”
“她離開時給太子留了信,說是要親自處理一樁生意。”魏觀真揉在眉心的手復回腰間的暗紋玉帶,“至于什么生意,她沒說。”
秦姝目冷,“她離開正好,沉水蘭亭還在,我還是要回梁都一趟,找到購買羅剎髓的名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