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剎髓不似他物,乃是由莫離親自配制,如果雜家沒記錯,自羅剎髓現世,購買之人剛好二十人。”
“怎么可能?”秦姝微震,“自沉水蘭亭售賣羅剎髓至今,應該有十年之久……依師傅所言,每年不超過兩人?”
“公主殿下剛剛提及奇楠沉香,那是皇家秘香,極為珍貴,每年西疆僅貢兩塊,兩塊只能制成兩份羅剎髓。”
秦姝眼眸驟然一亮,“永安王死在五年前,也就是說,那時擁有羅剎髓的人,只有十個?”
“可以這么說。”
“十人,豈不好查!”
“那也要莫離愿意把名單告訴公主殿下才可以。”魏觀真補充,“而且區區二十人,以莫離的腦子無須寫下名單,她記得住。”
秦姝,“……就沒有別的方法查到?”
“沒有。”
“這個莫離!”秦姝咬了咬牙。
她雖生于梁都,長于梁都,但與莫離毫無交集,甚至沒有見過面。
“別著急,總會有辦法。”
魏觀真忽然想到一件事,“你將第四張地宮圖真跡交給裴冽,日后怎么辦?”
“殺他取圖。”
許是沒想到秦姝說的如此輕松,魏觀真側目,“公主殿下這樣自信?”
“我能從他手里搶來一次,就能搶來第二次。”
“哦?”
秦姝輕淺一笑,“人真的不能有軟肋,莫離是,裴冽亦是。”
魏觀真點了點頭,“殿下有這個自信就好。”
“師傅打算怎么處置這個人?”
提及床榻上的蕭瑾,魏觀真不由的看過去,斗篷下那張布滿皺紋的尖細臉頰露出耐人尋味的表情,“雜家留著他,自有用處。”
秦姝見狀,不再追問……
蕭瑾的死并沒有在皇城激起水花,刑部亦未將此案列入急案要案。
畢竟他的下場早已注定,不過是提前了而已。
午時。
金市。
云中樓。
顧朝顏再見司徒月,不免驚訝。
臨窗桌邊,司徒月明顯消瘦太多,原本合身的織金錦袍略顯空晃的掛在身上,連腰間玉帶都往里緊了兩個扣,襯的她本就纖細的肩背愈發單薄。
“恭喜。”
見顧朝顏坐到對面,司徒月勉強勾起一抹微笑,“蕭瑾死了。”
“那是他罪有應得。”
彼時得到消息,顧朝顏以為自己會快意,結果卻沒什么感覺。
若一定要形容,那就是輕松。
前所未有的輕松。
“你怎么會瘦這么多?”顧朝顏心疼開口。
司徒月不語,指尖搭在桌上的錫制茶壺柄上,輕輕一提。
壺身微晃,溫熱茶水緩緩注入顧朝顏面前的白瓷杯里,濺起細小的水花。
她倒得極慢,目光落在茶杯中旋轉的茶葉上,聲音帶著難以形容的疲憊,“我們可能遇到麻煩了。”
“陳倉的路,不通?”
司徒月擱回茶壺,“莫離給陳倉的鄭恩憷施壓,她不敢供私鹽給我們,我便去了趟吳國,中原五國,吳國財力第一,而吳國財力多半攥在吳國鎮國公身上,當初與傅池斗,我曾與鎮國公合作過彩石生意,此番我去求他,他答應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