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穆青歌猛地一咬舌尖,血腥氣涌入鼻息,她用力扯下自己的護腕,狠狠在自己手臂上劃出一道口子,劇痛讓她瞬間清醒:“幻境!醒來!”
她取出一枚雷符狠狠拍在地上,雷光炸裂,響聲震耳欲聾。素問猛然驚醒,臉色慘白,淚水還掛在眼角。冷月的長刀已經出鞘,卻停在半空,像是隨時會劈下去,雷光讓她回神,眼中殺意逐漸散去。
“糟糕。”穆青歌面色鐵青,“這是輪回教的‘真輪幻陣’,通過梵唱牽引人的執念,將其永遠困死在虛幻之中。”
鐘離用力撥動琴弦,一聲震徹天地的琴音如利劍破空,將殘留的幻境徹底斬碎。他面色蒼白,嘴角滲出血絲:“我只能破開一次,下次若再中幻陣,恐怕撐不住。”
洛河擦去額頭冷汗,臉色陰沉:“我看到未來的大夏燃燒……這不是單純的幻境,而是某種推演的回饋。輪回陣不僅能困人,還能強行改變人的心性,讓你自愿成為它的祭品。”
“繼續走。”冷月冷聲打斷,握刀在前開路。
他們穿過長街,來到一片廣場。廣場中央是一口巨大的黑色祭壇,上面捆綁著數百名生靈,男女老少皆有,他們眼神渙散,口中喃喃自語,顯然已被徹底洗腦。
祭壇四角燃燒著四堆血色篝火,火焰中浮現出四尊神像的虛影:一尊持劍,一尊執杖,一尊手握毒瓶,一尊捧著人頭,正是傳說中輪回教的“四護法神將”。
“不能讓祭陣繼續。”素問立刻翻腕取針,準備先解開最近幾名人質的穴位。
就在她出手的一瞬間,祭壇邊緣忽然響起低沉的腳步聲。
四道高大身影從黑暗中走出。
他們身披猩紅戰甲,面容卻完全不同:有人頭生雙角,吐著蛇信;有人眼睛布滿黑色裂痕,似乎只要看一眼就能令人生石化;有人全身肌肉隆起,背后拖著兩條長長的骨翼;最后一人面容模糊不清,仿佛他的臉在不斷變化,每看一眼都能讓人頭痛欲裂。
“外來者……”其中一名神將發出嘶啞的笑聲,聲音像鋸齒刮鐵,“你們竟敢褻瀆梵天的祭壇?”
話音未落,四人同時出手。
一瞬間,整個廣場化作殺戮場。
冷月迎上持劍神將,刀光與血劍碰撞,爆出刺目的火花;素問銀針飛舞,封住石化神將的數條經絡,卻仍被他的凝視逼得雙臂僵硬;鐘離撫琴,琴音勉強震開骨翼神將的突襲,卻被震得五臟翻騰;洛河星盤急速運轉,推演敵人行動軌跡,口中鮮血狂涌。
穆青歌拼命畫符,召來雷火轟擊祭壇角落,試圖擾亂陣法,但篝火并未熄滅,反而燃燒得更旺,似乎在吸收他們的戰意。
“快退!”洛河大喊,“再打下去會被陣法吞噬!”
眾人邊戰邊退,沖入一條狹窄巷道,勉強擺脫追擊。冷月肩頭流血,素問臉色蒼白,鐘離琴弦斷了兩根,洛河雙目充血。
“他們已經確認了我們的存在。”穆青歌聲音低沉,“下一次……會是更猛烈的圍殺。”
“那就殺到陣心。”冷月抹去刀上的血跡,目光如刃,“不破陣,我們連退路都沒有。”
廣場方向,再次傳來梵唱聲,聲音比之前更加低沉、更加狂熱。整個古城似乎都在震動,地面裂開無數細縫,血水從縫隙中滲出,匯聚成河流般涌向祭壇。
洛河望向祭壇方向,眼中閃過一抹冷光:“儀式已經完成三成,再晚一步,整個十萬大山都會成為活祭。”
鐘離緩緩調音,聲音沙啞:“那我們就賭一把,在梵天降臨之前,毀掉他的門。”
遠處的梵唱愈發宏大,像是萬千惡鬼在哀嚎,整個古城被染成血色。
眾人對視一眼,沒有再多言語,刀刃、琴弦、星盤、銀針同時亮起光芒。
一場更深的血戰,已無法避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