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小溪,穿過小鎮,順著溪流溯游而上,直入山間,來到一處崖壁前后,他停了下來,潛伏在草葉間。
崖壁陡峭,垂直向上高千尺,崖上老樹盤根,藤蘿輕掛。
可讓方寸疑惑的是,他心中的那股呼喚,來自于崖壁之后。
換句話說,那股呼喚,在那山體之中。
方寸一臉懵逼,一腦袋問號。
而在這座崖壁之下,林在行和秦越已經坐在那里。
在他們身邊不遠處,還坐著四個年紀和他們一般的年輕人。
他們他成兩撥人,都生著篝火,烤著兔肉獐肉,肉香飄蕩,讓方寸這個許久未嘗肉滋味的人,隱隱流起了口水。
方寸不敢靠太近,只能隱伏于草叢中,遠遠聽著風中傳來的隱約交談聲,“林師兄,你說,這龍墓不會真的就是一座墓穴吧!”
林在行搖頭道:“這就不清楚了,之前我們都接到宗門的飛劍傳書,現在你我也已飛劍傳書宗門,接下來的事情,已經和咱們沒有太大關系,安心等待其他人來此會合便是。”
方寸聽得一頭霧水,又隱隱約約聽到有人在走動,然后另一個陌生的聲音插了進去,“二位,我倒是知道一些關于龍墓之事。”
“道友哪座山的?何不坐下與我們同飲一杯!”林在行說。
那人飲了口酒,微笑道:“在下萬劍山萬劍門修士杜斐,我的三個同伴當中,兩個來自風雷殿,一個來自水瓏門。”
頓了下,他又道:“我聽說龍墓很大,方圓幾千公里,山下那座小鎮就在龍墓旁邊。但是龍墓的入口每一次都在變化,所以需要我們這些小輩順著龍血草的指引前來尋找,而后找宗門前輩前來,施法定住入口。這次的入口靠近青溪鎮,倒是方便了彼此。”
秦越似乎是在東張西望,只聽林在行說道:“秦師弟,你可莫要亂來,這里的禁制極不穩定,誰也不知里面有什么?傳送進去之后又會發生什么?別不小心把小命丟在這里!”
“師兄放心,我只是看看,看那只該死的蟲子有沒有出現?!我想他一定會來的,說不定這個時候就隱藏在周圍……”
方寸:“……”
林在行看到秦越那副義憤填膺的模樣,不由失笑,道:“秦師弟不必如此,其實我已經不生氣了。或許碰到那條害蟲時,我會設法將他擒拿下來,但為此而生氣這么長時間,不值得!”
秦越伸手搓了下臉,道:“師兄所言甚是,是我太較真了!”
林在行微笑道:“我明白秦師弟為何生氣,其實我一開始也挺生氣的,不僅氣它偷吃了龍血草,還氣他戲耍了咱們。”
“二位所說的蟲子,到底是何方神圣?”杜斐插言道。
于是林在行便將咱上遇到方寸一事道出。
“想想,被一只蟲子戲耍,這要是傳出去,我們這個人可就真的丟大了。”林在行笑道:“但后來想想,其實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人家能從一只蟲子,修行成精,那得是多大的造化?”
“師兄的意思是,那蟲精的造化,比我們還大?”
秦越一直覺得自己是天之驕子,在流云劍宗之中,也算數得上號的天才修士。是以,他一向自視甚高。
特別是他自恃聰慧,總有些看不起其他同門。
當初他讓一只蟲子替他背黑鍋,戲耍同門,忽悠得他們真的相信那些事情是一只蟲子干的,他一直為此而暗自得意。
然而如今發現,自己很可能反而被一只蟲子給戲耍了,這簡直就是在他那驕傲的臉上甩上幾巴掌,讓他覺得火辣辣的。
這些天來,他是越想越不甘心,越想越生氣。
杜斐點頭道:“如果真如你們所言!我覺得林道友所言有理,我們人類在這修行之路上,本就得天獨厚,連妖族都要排在后面,更何況是妖中最不易成精的蟲類?”
秦越若有所思,林在行接腔道:“蟲類壽命短暫,除非血脈得天獨厚,否則想要成精,其難度可想而知。但偏偏就是在這困難重重的情況下,出現了一只蟲精,想想它需要多大的運道?”
秦越微微頷首,道:“如今也可以看得出來,它的造化便是這龍血草了。所以,它一定會來這里!一定會來尋找他的造化!”
林在行微笑道:“所以它跑不掉的,不需要多久,青木洲所有宗門都會派人前來這里碰機緣。那些前輩們也會來此用定龍樁,定住龍墓入口。一旦那些前輩們到此,它還能跑到哪里去?”
秦越轉首四顧,道:“師兄,你說那只害蟲精會不會就隱藏在我們身邊?我們神識掃探范圍有限,可得看好這座門戶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