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松散散的神情,藏不住眉目間的憔悴。
血脈里蓬勃的寒氣,吞噬掉了全身的血色,一張小臉比紙還白。
谷念安想起了小時候,那個被他打碎的白瓷娃。
真怕這個表妹,下一秒就和那個白瓷娃娃一樣碎掉了。
深深吸了一口,壓下方才被族長訓斥一頓的怒火,恢復了一貫的斯文儒雅。
“那三個異人元靈不純,何苦費力收了他們……”
“我接受訓練的第一課,老師教的就是,對付異族,要用盡手段,不遺余力。”
夏至自然聽得出來,谷念安話語里的關心。
也知道整個谷家,大概只有這個表哥是唯一愛護自己的人。
但她每次見到谷念安,都不自覺的疏離起來。
大概是看不慣他身上,那被谷家滋養出來的,所謂名門正派,世家大族的做派。
“夏至,你知道我說的是什么?”
谷念安看著她,卻還是和以往一樣,
不能在她臉上找出除了平靜之外的任何情緒。
他記得,姑媽出事那天,他趕過來。
看到她拿著打光了所有電量的黑屏手機,一個人坐在病房走廊的臺階上,臉上就是這樣的神情。
“外界不是都傳林歡言因為皮囊太過出眾,招惹花癡女異人的糾纏,什么手段都用上了,還是求而不得。最后,也就是今天,女異人最后一次上門表白被拒,一時羞憤,下手過重,導致林歡言英年早逝。今天開啟時空之門,回到五年前,不就是為了修正這個結果?”
她說得合情合理,他聽得心潮起伏。
“你知道,今天的狀況根本不是外界說的那樣。”
“是不是有什么關系。谷家留我,不是就做這些臟活的嗎?多做些,還不滿意?”
夏至邊說邊打開食盒,找出了第二層的藥瓶。
打開,一口喝盡。
谷念安見狀,從第三層拿出一枚蜜餞遞過去。
“今天你的任務是制服那三個異人,等我們的人過去,把他們帶到蠻荒之地圈禁。而不是收了他們的元靈,讓他們的原身獸形入蠻荒。”
夏至搖了搖頭,沒接。
谷念安有些尷尬地放了回去。
“剛剛族長罰我們幾個在祠堂跪了整整一炷香的時間,罵我們這些做哥哥的不好好管教,縱得你貪財好色,說你是看上林家那小子的美色,才臨時起意下了狠手。”
夏至把藥瓶放回食盒,合上了食盒的蓋子:
“不好色好什么?我身上還有一半夏家的血脈。我爸是什么品性,谷家比誰都清楚。既然當初執意把我媽嫁過去,就該料到以后會有個怎么樣的外孫女!”
“夏至,當年的事情很復雜。姑姑的事,家里的長輩都很自責……”
谷念安的話音頓住了,不看不管不顧不問,這樣的自責,怕是他怎么幫忙圓都圓不過去的。
夏至明白谷念安的立場,也看出他對谷家那幾個長輩的手段的不贊同。
就是因為這些不贊同,每次話被逼到了絕處,她都不會繼續為難。
低頭,解下腰間的腰包,放在了食盒旁。
“這里面的元靈,去黑市換點什么,怎么疏通,都隨你。幫我把善惡值清零了,最近太虛了,扛不住這個月祠堂的處罰。”
谷念安聞言,拿起腰包。
輕飄飄的一袋,打開確是滿滿當當一袋子元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