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好會說話,”珍珠捂嘴,眼角有淺淺的笑紋,“我在這里已經待過近十年了,需得承認不論身姿還是本領,都不如年輕姑娘了,與其整日讓自己過得如同一個怨婦,不如大大方方地稱贊她人。”
想當年,也是諸多公子一擲千金只為博她一笑,如今人老珠黃,無人問津,只是在這里挨日子罷了。
雖說出門找不到活路,名聲不好,但前些年賺的銀子也夠花了,不必再如此頻繁得搶客拉客。
況且,干她們這行的久了,練就了一身識人的本領。
那些個男子都是沒真心的,不值得動情緒。
她這般的人關月倒是難得一見。
“紅樓中常見女子因此不合,沒想到珍珠姑娘活得如此通透。”
珍珠“都是一樣的命運,誰也不用憐憫誰。若有人幸運,在年輕時被大戶人家的富貴公子看上納入府中便罷了,其余的,都會像我這般,遲早的事。”
她說話,果斷轉換了話題,“瞧我真是不懂事,公子明明是來尋樂的,我竟和公子說起了這些,該打!”
“無妨,多了解些這世間的門道也挺好。”
珍珠笑了笑,不再多言,陪她安安靜靜地坐著,聽絲竹,觀柔舞。
她看得出來關月對自己興趣不濃,一門心思都在舞臺上,所以也就沒往身上湊了,只時不時為她添些茶水,喊些瓜果點心。
這些也得不少銀子呢!
關月默許了這般做法,待兩支舞結束,嬋娟謝幕下臺之后,她便跟著起身,撇開眾人,找了管事的嬤嬤,交了銀子,去見嬋娟。
今日來此,正是為了此人。
嬋娟才卸下臉上薄薄的一層面紗,吩咐丫鬟打了水洗手。
水還未擦干,就聽得走廊里有叩門聲。
她動作一頓,隨即吩咐丫鬟去開門。
管事嬤嬤已經先一步派人來告知了,有一位公子花了百兩銀子,只為和她見一面,說說話。
這般輕松得到的銀子,管事嬤嬤哪里會輕易放過,當即應允了,也沒管她剛舞完兩曲,正是疲憊的時候。
好在她是清倌,只負責調節氣氛,提供娛樂和陪伴,不必將人招呼到床上去。
門一開,關月便踏步而入。
人還未到聲先聞。
“嬋娟姑娘方才舞得極美,想必也有些疲倦,可需要休整片刻?”
她特意在門口停頓了片刻,給對方回答和考慮的時間。
才將手帕遞給丫鬟的人一愣。
她入折春樓見過的人至少上百,卻還是頭一次遇到這般說話的。
給足了空間和尊重。
就是不知到底是這人品性如此,還是假裝這樣。
嬋娟對著銅鏡,稍微理了理頭發,“不必,公子進來吧。”
關月聞聲,這才繞過山水翠墨的屏風往里間走。
她依舊是舞臺上那身潔白的衣裙,只是妝容更素淡了些,面色自帶三分梳理。
就如同她的名字那樣,是山間清冷的月亮,遠遠地掛在天邊,讓人看得見卻摸不著。
臉上仿佛自帶一層寒霜,內里有化不開的濃愁。
只是對于關月而言,她有些不同。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