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維爾莊園門口,雅各布與塞巴斯蒂安侯爵已經在此等候了許久。
雅各布身著一身樸素的黑色,疲憊又銳利的黑眼睛巧妙地隱藏在了黑框眼鏡之下。
一條銀制的十字架項鏈吊在白色的羅馬領之下,被稀疏的陽光照得瑩瑩發亮。
他手捧一本厚厚的圣經,泛黃的書邊已變得卷翹。
冷風從后邊吹來,雅各布鬢角的黑色短發迎風搖擺,看似輕薄的上衣披風卻不動分毫。
塞巴斯蒂安侯爵正在與莊園的負責人交涉,情況看上去并不是很妙。
夫人表示她已經請來了附近教堂的神父,不需要再勞煩圣索菲亞大教堂的神父辛苦除魔。
侯爵表示神父遠道而來,不論如何也要請神父進去先修整一番。
兩人都揚著禮貌的嘴角,眼神卻是毫不退讓的正面沖撞。
雅各布全程并未作聲,是否能進去,他無所謂,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找到福爾摩斯,詢問下一步的行動。
又一陣冷風吹來,雅各布縮縮脖子,將圣經用雙手捧著放在了胸前。
侯爵和男仆吵得不可開交,其中不乏對雅各布暗中的貶低。
雅各布當然聽出了其中的意思,他不屑地翻了個白眼,卻意外發現圍墻的拐角閃過一絲銀光。
“來了。”
他輕聲說道,右手掏出金色的懷表,發動了時間之力。
眨眼間,冷風停在了半空,草地停止了波動,男仆正呲著牙,侯爵正攤開雙手……
下一秒,雅各布站在了約書亞的面前。
“你來了。”
福爾摩斯敏銳地察覺到了響動,他轉過頭,說道。
“好丑的頭發,把頭割下來送給吃人的猴子都不要。”
“嘖……”
“讓我干嘛?”
“你想辦法進去,去溫蒂·布魯斯的病房看看,有人說她在摔下樓梯時被魔鬼附了身。”
“你是想讓我把那該死的魔鬼引出來殺死嗎?我不這么認為,魔鬼犯下了重大的罪孽,只有跪在天父面前積極祈求懺悔才……”
“我只是讓你去看看那個小姑娘。”福爾摩斯不耐煩地打斷了雅各布喋喋不休的話語。
“先收集線索和信息,不要打草驚蛇,這里恐怕有黑彌撒組織……”
“什么?”
“黑彌撒……”福爾摩斯頓了頓,他看見了對方驟然變化的臉色,“之類的……”
雅各布搖晃著黑色的身軀,并未說話。
他不自覺地攥緊了圣經的書頁,每個指尖都被擠壓地充血發白。
“我明白了。”
半晌,他撂下一句輕飄飄的話,托著懸空的懷表正欲轉身。
身旁是艾薇,她掛著一抹莫名的笑,在靜止的狀態下更顯詭異。
雅各布仔細端詳了一遍艾薇的上下,然后,他咬著牙“嘖”了一聲,隨口吐了一口尖酸刻薄的話:
“笑得真丑,打包送給蛙池里的癩蛤蟆都沒人要。”
話音剛落,時間頓時恢復了運轉。
雅各布的身影消失在了圍墻邊,當然,也消失在了莊園門口。
“剛才,我的眼睛好像晃了一道黑影,就像有人吹滅了世界的燈,但很快又點亮了……”
艾薇疑惑地看了看兩旁,揚起的嘴角依舊沒有落下。
“可能是因為昨晚沒有休息好,眼睛出了些問題吧,你知道的,眼睛是最狡猾的器官。”
福爾摩斯指著自己的眼睛,機靈地眨了眨眼。
隨后,他探頭瞧了瞧站在門口一臉懵然的男仆和侯爵,將兩個小孩拉到了一旁。
他神色緊張,聲音盡量放輕:“我先翻過去,等找到繩子了,再把你們兩個接過來。”
兩個小孩乖巧地點頭,目送福爾摩斯蹬上墻頭,翻過圍墻,再一躍而下。
像只靈巧的野貓一樣,約書亞在心里由衷地贊嘆。
他瞧了瞧堪比天高的圍墻,心里又不免一陣發毛。
艾薇同學肯定沒問題,可自己細胳膊細腿的,稍微跑兩層樓梯就累得氣喘吁吁……
這樣的自己,會讓福爾摩斯先生和艾薇同學為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