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里的時候,崔真墨臉上已經沒有半分血色。
“你是說——北、北、北斗?”崔樹普的老臉上也蒼白起來,他嘴唇顫抖的連說了三遍,才艱難得吐出那兩個字。
崔真墨點了點頭,臉色比父親崔樹普還要難看。
父子二人其實真的不愿意相信那是‘北斗’干的,哪怕是那位日本劍圣偷偷潛回日本,突襲殺光了這些崔家精銳,對崔家來說,都比這些精銳是被‘北斗’殺光要好的多!
‘北斗’是赤旗的鎮國利器,絕不是可以私下動用的部隊。他們的出動就代表赤旗的態度!
北斗注死!
‘北斗’既出,必定要有人血祭神兵,崔家,難道會是這一次的祭品?可‘北斗’還沒有用來對付亞共體內部勢力的先例啊!
想到這里,就算以崔樹普的城府也覺得自己要暈過去了——得罪了劍圣還沒什么,就算劍圣武道成就通天徹地也不過是一個人,是人就可以想辦法對付;
可得罪了宗主國赤旗,讓赤旗出動到了‘北斗’,就算是崔家,除了滅頂之災,崔樹普想不出有什么其他下場。
“呼——”崔樹普深吸了一口氣,他站起來走向窗口。
窗外一片繁花如錦、綠樹成蔭,池塘的邊上還點綴著一些嶙峋奇石。
這里是崔家傳承數百年的祖宅,是崔家歷代先祖出生、長大、成人、做出種種決策的地方。
這里崔家的圣地。
崔家決不能在我手里敗落下去!
崔樹普望著窗外的花園,模仿天朝江南山水花園的祖宅里,各種亭臺樓閣零落有致。這是崔家幾百年歷史的見證。
“緊急召集長老會,我有話要說。”
崔樹普的腰板又挺得筆直,在這一刻,任何軟弱恐懼的情緒,都被他排出心靈,他的臉上重新掛起微笑,溫和的笑容中,目光恢復了刀鋒一般銳利。
仿佛在這一刻,那個倔強的年輕族長又回來了。
那是他在二十多歲時臨危受命,頂著當時整個家族長老會的壓力,一意孤行,堅持帶領崔家從日漸艱難的金融行業,轉型為工業制造時才有的精神狀態。
有些人,越是面對驚濤駭浪,就越是精神煥發;反而是和平的生活,會磨滅這等人物的胸中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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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決定了,真書,你去發出請柬,請的人越多越好。就說明天晚上六點,我們崔家會組織一次重要商業晚宴,包括我與崔家長老會,崔家所有重要人員都會出席。”
“父親!?這是為什么?您怎么會做這樣的決定?我們還不知道那位劍圣的人在哪里,這個時候我們不應該——”
崔真書大驚失色,這不是明擺著給那位劍圣提供一個攻擊的好機會嗎?父親這難道是失心瘋了嗎?
“如果那位劍圣,真的有讓赤旗如此看重的能力,又想要將我們崔家一網打盡,拿明天就是他最好的機會了——”崔樹普看著自己的兒子,微笑著說。
“那——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