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他又開始了。
林挽朝心里想。
他懷里揣著要送給喜歡之人的錦囊,卻同她之間總是說這種讓人誤會的話。
她這幾日從林家滅亡的真相中逐漸冷靜下來,才想到那日在林府的火場,裴懷止對她說的那些話。
【這一次,換我做你的棋子。】
【這血路太臟,我替你走。】
這話于當時心態崩裂的林挽朝而言,無異于是救命稻草。
可她四年前,就是信了薛行淵,將復仇大計交給另一個男人,才致使自己背負著血海深仇苦苦蹉跎三載。
林挽朝肩膀微垂,似乎是嘆了口氣。
她索性直接問:“大人是用什么身份保護我呢?上官?世子?還是盟友?”
裴懷止的笑容黯然幾分,他聽出林挽朝語氣中的冷意。
“阿梨,你想我是什么?”
他想把選擇權交給她。
因為他太清楚,林挽朝不會再輕易信任一個說心悅她的男子。
林挽朝抬眸,琥珀色的眼眸里盡是費解和探究,“大人,您隨身攜帶的那個香囊,究竟是要送給誰的?”
林挽朝問完這句話,自己也明顯愣了一下。
她也不知道怎么就莫名其妙的問到了什么錦囊。
明明想問的不是這個,或者說,她明明是想說什么劃清界限的話。
深夜,喜樂殿門口的風凌冽,刮得人面頰生疼。
裴淮止卻笑了。
她知道那個錦囊?
只是不知道,那錦囊就是要送給她的?
裴淮止的眼睛也夜里亮了起來,卻不是因為殿門口滿墻的薄紗燈盞,只是因為眼前的人。
“那個錦囊……”
“啊——”
一道凄厲慘烈的叫聲劃破夜的寂靜,打斷了裴淮止的話。
林挽朝的目光瞬間冷峻下來。
“死人……死人了!”
一聽到“死人”二字,兩人頓時凝起眉頭,對視一眼,又快步折返,往慘叫的地方奔去。
剛剛還一片歌舞升平的喜樂殿此刻早就亂作一團,純貴妃的侍女剛從側門慌慌張張跑進來,摔倒在人群中。
純貴妃被人扶著從上座走下,急忙上前問道:“瑞禾,究竟發生什么了?”
名叫瑞禾的宮女此刻已經是抖如糠篩,話都說不清楚,顫著手往外指,眼里惶恐不已。
裴舟白微微凝眉,也站起了身。
諾敏覺得好奇,正要跑出去看,卻被澤渠一把拉住,搖了搖頭,示意她靜觀其變。
大殿里的人紛紛起身,都圍了過來,一臉探究,不少膽子小的女眷往后避著。
裴淮止合住扇子,聲音不疾不徐,卻不怒自威,極具威懾。
“大理寺查案,閑人避讓!”
林挽朝穿過人群,走到那宮女面前,只見那宮女整個人都被嚇壞了,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口。
問是問不出來了,林挽朝目光冷冷的落在她沖進來的小門,那里黑漆漆的,只在入口點了一盞昏暗的燈籠。
林挽朝上前,徑直穿過小小的黑門,裴淮止上前,用扇子抵住她的胳膊。
“我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