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步,就像刀子,狠狠地在他心上插了一刀。
她總是這樣。
怕他,畏懼他,心底抗拒他。
只有那一次,那一次他教她撫琴。
可他也是后來才想明白,她靠近他,根本不是為了想學會撫琴。
而是她料定那一夜的宴會會被諾敏刁難,所以早早地,早早地就怎么想好了利用自己。
所以才會在諾敏說出那些話時,看向自己。
他猜得沒錯,林挽朝的的確確,是那么想的。
“阿梨,裴淮止他到底有什么好的?他能給你尚書之位,還是能幫你殺了皇后替你全家報仇……”
林挽朝抬頭,紅了眼睛。
“所以呢?陛下如今要拿走嗎?”
“我沒有,你為什么一定要逼我?!”
他總是連她的衣角都不敢碰,甚至,碰不得,連她的一個眼神也極為珍貴,所以這一刻,裴舟白再也無法克制,他狠狠握緊她的胳膊,盯著她的眼睛。
“看著我!”
林挽朝被他捏的有些疼,一點點抬起眸子,里面浸滿水霧,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和陌生。
“不是……不是這樣!”裴舟白搖頭:“別用這種眼神,別這樣看我!”
她看裴淮止時不是這樣的,她是笑著的,帶著一眼萬年,彼此熟知的笑意,仿佛時間只剩下他們二人。
對自己,卻像是在看一件不甚重要的東西。
從小到大,所有人都是這樣看他。
可他不在乎所有人,他只在乎她,任何人都可以厭惡他,總之殺了就好,可林挽朝不可以。
她是他最在乎的,最喜歡的人。
林挽朝一點點搖頭,說:“你瘋了!”
“是,朕就是瘋了!”
“陛下!”
林挽朝想要掙脫她,不斷往后退,爭執見卻撞倒了身后的花瓶,失了重,整個人倒了下去。
裴舟白心下一驚,急忙用力托起她,將林挽朝護在了身下。
倒下去時,林挽朝清楚的感受到有東西扎在了裴舟白的后背里。
她踉蹌的爬起來,只見裴舟白緊緊閉著眼,臉色瞬間失了血色,她忙喚道:“來人!”
門外的護衛很快沖進來,推開了林挽朝,手忙腳亂的扶起了裴舟白。
他身后的龍袍被好幾處傷口浸紅,鮮血淋漓。
林挽朝看周圍混亂,垂眸思慮一瞬,便轉身消失在了人來人往中。
裴舟白虛弱的睜開眼,四處找尋她的身影。
“挽朝?挽朝……”
他喚她的名字。
可沒人回應。
也沒人聽見。
裴舟白躺在那里,任由太醫解開他的衣服替他處理傷口,冷涼的氣從窗外鉆了進來,他覺得冷。
他好像又看見了漫天飛舞的白雪,洋洋灑灑的從屋頂上落下來。
像去年冬天,他躺在東安宮里,無人救他。
只有林挽朝,在第二日問他是不是生病了,將一個手爐遞給了他,溫暖的,小巧的。
她說:“殿下,既然冷,便更要護好自己。”
裴舟白閉上了眼,痛苦從傷口逐漸蔓延至心口,絲絲縷縷的,致使他,眼角就這么滑下一滴淚,湮入悄無聲息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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