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了頭,沒見到人,另一邊的辮子又被拉了下。
來回兩邊沒瞧著人,她轉了身,才看見了對著她笑嘻嘻的童年。
“去了書院,沒找著人?”
童年穿著無袖衫,也一并坐到了旁邊,遞過來了包香脆的花生。
“你怎么知道。”
童年今早去見工,還挺順利,進了一間德商的黃包車公司,一進去因為童叔作擔保人,就可以當天試工了。他剛開張拉了個客人來到了這附近,就看見坐在岸邊的白舒童。
這樣子和以前找他去上學堂,他揚了帆,飄到她夠不著的海面上,她找不到氣嘟嘟、暗暗失望的樣子一樣,一眼就能分辨。
童年安慰她,“找不到他便算了,等我下個月考上了公共租界的巡捕,我帶著你們,在叔叔那附近也租間房,你和我們住,我照顧你。”
“可我還得回廣州的。我怕考不上嶺南大學,還備了幾個其他的學校,耽誤一天,一間學校就沒戲了。”
“你以前成績就好,怕什么。”
“每個學校都是不同的卷子,有的考基礎學科,有的重洋文,還有的重理科數學,都不同。少一天學習,不知道還要不要多一年。如果多了一年”
是不是也不給她讀了。
童年說,“要不,你干脆和我們留在上海好了。明天,我替你去問問上海的幾間學校,若是找不到人,回不去,也不耽誤上學。”
白舒童眼瞳亮了亮。
她怎么沒想過?!
有了備用的方案,壓在心上的石頭松了,她心下頓時放了松,“童年,你怎么那么聰明。”
他摸了摸鼻尖,翹了下巴,笑說,“客氣什么,以前若沒你,我就是睜眼瞎子,連字都不識得幾個,幫你是理所應當的。走吧,別喪氣,不是說張秋曉在圣瑪利亞學院嗎?我這會兒沒客,我拉你過去。”
“很遠,我坐電車去吧。”
“沒事,走。順便也讓我熟悉熟悉這路,你知道我背不好書的,更何況是地圖。”
盛情難卻,白舒童被推著牽著,就和他一路。
和找李景和不一樣,找張秋曉很容易,提了她的名字,門口的學生就笑了,指著在草坪邊也在等著的人,告訴他們。
“他們也來找張秋曉。她這會兒在排練莎翁的話劇呢,和老師在禮堂,要比我們晚出來,你們得等會兒,我幫你們說一聲。”
等待并不是問題。
白舒童和童年兩個人就也同走到了草坪邊,也坐在了白色的椅凳上等,隔壁的人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童年一眼,捧著束玫瑰花站了起來,似乎不太愿意和他們坐在一張椅子上。
還招手,讓遠處停靠的車開過來,他開了敞篷,坐著車里,再次直勾勾望穿秋水地盯著學校門口,旁邊的司機還幫著撐著把傘在他頭頂。
就怕他曬著了。
等了兩三刻時間,聽了同學說,從懸掛鈴鐺的門口出來,張秋曉穿著白上衣黑折疊裙,飛奔了過來,她一向斯文,卻也激動地摟過了白舒童。
“童童,你怎么來了上海,怎么沒提前和我說一聲,在這里等多久了。曬不曬,我下課了,我們去咖啡廳吧,我請你吃飯。”
白舒童指了指不遠處在黃包車旁蹲著的童年,“還有童年,他也在。”
“走走走,一起。”
剛才坐車里、捧著花的人一下子鯉魚打挺坐了起來,開了車門,也到了他們面前。
“張小姐,我都來第三回了,你什么時候才能和我去喝個咖啡啊。”
張秋曉看了那人,又看了白舒童,低頭絲毫不理會,然后拉著笑嘻嘻的白舒童,往旁邊避開,加快了腳步。
“秋曉,有人喜歡你,在告白。不用回應下嗎?”
越說,張秋曉頭就越低,腳步卻越發地快,像地板燙腳似的,她拉著白舒童小跑了起來,和白舒童說,“不是我喊他來的,別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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