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影停在了酒店,門童上前來開門,問了先生好,卻迎了一張冷意十足的臉。
從車上下來的人扔了銀圓在地,也不應不回頭地朝了里頭走去。
平時和潤如春風的先生,今晚似乎心情不太好。
上了酒店房間,李景和窩坐在綠皮沙發上,往外撥了電話,盡管已經是深夜,電話那頭依舊還是有人應答。
“李國邦,李國邦他不在碼頭,今晚貨多,叫多了幾個守得住嘴的漁家幫忙,人手不夠,他也正在看著。”
“叫他回來后,回我電話。”
“是的,先生。”
李景和雙腳搭在了面前低矮的桌子上,見完了白舒童,煩躁縈繞,這下子是完全沒了睡意,黑瞳一凌冽,就伸了手,將旁側的花瓶砸在了地。
為什么要來上海呢。
好好地待在邱寧不好嗎?
嫁到吳家怎么了,那已經是她最好的歸宿了,他以后也定然不會虧待她的,來做什么呢!
拿出了煙,他又抽,一口又一口,似乎只有這焦麻的感覺能撫平他此刻太陽穴的突跳。
到了快凌晨,四點,他房間里的電話才響了。
聽了自己父親的聲音,他接著電話,先冷說,“李國邦你倒好,擔心你們農收不好,讓你幫著做貨,結果自己先陷了進去。”
也不聽對面任何的辯解,他冷了眼瞳,喝道,“找間醫院,無論你愿不愿意,戒掉。從明日起,貨,你別給我再碰。否則,別怪我李景和不給你蓋棺送終。”
話說得又狠又絕。
李國邦聽了,在電話的那頭低了肩頭,無顏地應了好,他等著李景和消氣,然后像是討好地說,“這些日子,還是沒有找到童童。現在想想,應該那時候在廣州城跟著一軍官走了,我們打聽過,她跟著的人是邱寧航校的少校,人人叫他顧三。他往來的都是高官富紳,又住在租界,我們進不去打聽。”
“吳家那邊我給了筆錢安撫過,但是最近海上抓得嚴,吳家老爺說如果不是親家,就這些錢,他的人不會再干了。”
李景和閉了眼睛,揉了揉驟疼的太陽穴,冷碩,“再給他們加錢。至于童童,不用找了,她在上海。”
“在上海?!怎么去的上海?那我告訴吳家人去追。”
“不必了,她現在和秋曉家住一起,這動靜沒必要。你想辦法,讓吳家的人找白家要嫁妝,剩下的就別管了。”
李國邦在電話那頭又應了好,見李景和要掛了電話,就趕緊說,“那你答應每月給我的錢,是否也得多些。戒大煙,聽說只有德國的醫院才在行。”
而李景和冷冷彎笑,“會給的。”
電話掛斷的時候,外頭的天已經亮起,李景和一夜未眠,只稍微梳洗了,就又換了身衣衫下樓。
門童這次卑躬屈膝彎了腰,快了幾步伺候。
“先生早上好。”
他應了嗯。
心情已然平復了許多,讓司機驅車前往白公館。
白曼露穿著睡衣,散著一頭長發,正在屋里頭讓仆人給她找前不久在新新百貨買的新款洋裝。
李景和來敲了她的門,她冷眼一掃,“什么風一大早把你吹來了。”
他進了門,輕放下了一盒精致的點心。
白曼露拿著梳子正在梳著頭發,說,“那么早,我可吃不下那么甜的東西,再說我爸和我哥都不在,你這么殷勤地往白公館跑,是要給誰看啊。”
她擺手先讓丫鬟小芳下去,伸手卻又打開了點心盒,看了一眼,從梳妝臺上推走,“不稀罕。”
李景和見丫鬟走了,就溫笑著說,“上回是我不對,同你道歉。大人不記小人過,你想怎么補償都行。”
白曼露依靠在桌子邊,冷冷哼了聲,“若不是我知道你私開貨倉,入了一大批水貨,錢入了自己口袋,瞞著我爸和我哥,你能同我道歉?”
李景和淡淡笑,只看著她。
眼里雖看著平平靜靜,卻翻涌著無聲又危險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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