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小姐就越來越大膽,動了想攀爬的心思,伸了手,輕從他的圓闊肩頭用指尖拂了下來,顧承璟蹙了眉,本無夢,卻仿佛被困陷阱里,周圍荊棘滿布。
“顧長官,我跟了你,可好?”
吳小姐生來一把細嗓,綿綿幼幼的,含著幾分浪漫,又幾分小鳥般的動聽,聽得人舒顫。
忽在夢里墜機,無限失重,黑瞳霎地睜開了眼,冷掃了一眼在手臂邊作亂的涂著紅色脂扣的纖纖細手,壓在了一側。
他撐起身,看清徑直躺在身邊的人,糜笑,聽著她說。
“軍官長,是聽了哪句才醒的?”吳小姐跟著側轉了身子,一身貼身的旗袍是特意改小的,分寸都是合貼曲線的妖嬈。
顧承璟本意是同她說幾句,打發出去,繼續睡,就似笑非笑地說,“吳小姐,想讓我聽的是哪句?”他后撐著手臂,不小心就拂過了涼被下了地,也無心去撿。
吳小姐笑笑,半撐了身子起來,說,“我是問軍官長,是真心想定下來嗎,怎么都不歸家,是柴米油鹽勝不過風花雪月吧?”
顧承璟瞧著那搭到肩邊的蘭花手,笑道,“跟著我,還需要財迷油鹽嗎?不天天都是風花雪月,哪里沒樂子。”
吳小姐被逗樂,手靠在他肩上,被這男人的風流而迷了眼,然后俯身在顧承璟的耳廓輕說,“那更快樂,如何?”
“哦?”
顧承璟手搭在了膝蓋上,曲著單腿,揚臉垂看著身側人,吳小姐有上等的姿色,并經常在局上作陪,從沒有過過分舉動,今天卻是爬了他的床。
隱隱有酒氣撲面而來,他才知道她喝了酒。
他笑著,輕壓了人坐下,“怎么,家里催嫁人了?逮著個男人就試探?”
吳小姐推搡他,啪地打了他手臂,愣是旖旎著,都被他拉回了現實來,“想同你說不正經的,你倒好,跟我說正經的。”
“正經的,不如同我說說,女人的口是心非要怎么解。”
“怎么,還有需要軍官長費心的女人嗎?你招招手,人不也都來了嗎?”她眨了眨眼。
“招得來的,都是些什么貨色,就不提了。”
吳小姐下巴輕靠在了他的肩后,一聽忽地生了氣,“說誰呢,一會兒正經一會兒又不正經的,你這人不解趣。”
“困著呢,沒精神。醒了再同吳小姐賠罪?”
“那是你說的,你這顧三~,花話可真多,這回我放過你。”吳小姐點了點他的臉頰。
顧承璟笑著正打算順坡下驢,就勢請她出去。
哪知長門簾響動,掀了起來,陳太太帶著他許久未見的人進來。
他身體一僵,頓時風流言語全咽了下去。
門邊人饒有意思地看了床上他們兩個人,左右掃了一眼,又看向了地上那扯落的被子,似乎很恍然大悟。她盯了眼吳小姐,然后冷冷未發一句地落在他身上。
話是同帶她進來,也一臉錯愕看著他們的陳燦老婆說的。
她說,“來得真不巧,還打擾了他們興致了。姐姐,麻煩你再送我出去,門口有崗亭查身份,我什么也沒帶。”
未打招呼,也沒說明來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