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南京城里,卻不同。顧公館已經在準備著過年事宜,里里外外堆滿了年貨,甜咸的果子一堆,更有源源不斷進進出出的禮盒子。
年味十足。
顧和彬在禮物堆里來回地跑,到處翻著,拿著一盒巧克力便跑上樓。
“小嬸嬸姐姐?”
一路跑上二樓白舒童的房間。
因為要過年了,顧承璟和白舒童都回來了顧公館,人多一起熱鬧過年,連平日在廣州的顧家老二顧家澤也都帶著媳婦兒和孩子北上。
一家子團團圓圓。
白舒童最近忙著制香的事情,桌案上擺了大大小小的盒子,都是香膏的樣品。
她正趴在案上,手里有一本《香典》,看著一些記載,一邊在做著功課,做著做著,有些困意,就直接枕在手臂上睡著了。
顧和彬見房門關著,擰開了房門鎖,見小嬸嬸在睡著,怕被小叔教訓不敢打擾,就在書案上放下了三顆金箔紙包裝的巧克力,就打算轉頭跑去嬰兒房看弟弟去。
他想找人玩,跑得著急,出門就撞上了回來的顧承璟。
“小叔。”
從長腿里抬頭,他叫了一聲,然后比了個噓。
顧承璟言傳身教,現在被顧和彬反過來教。
“小嬸嬸姐姐在睡午覺,小叔,你小聲點。”
顧承璟笑著摸了摸顧和彬的頭,拿回來了一架霍克驅逐機的模型,隨手遞給了他,讓他去遠點地方玩。
顧和彬開心接過,跑著,就去逗弟弟了。
開了房門,顧承璟走到了桌案邊。白舒童說制香膏,全身心就都也撲在了上頭,角落的一個新添置的木架子上,一排,是已經在試著販售的香膏,玫紅的瓷瓶,開口掛繩還墜著馬莊的絨花。
上頭,貼著張紙,有白舒童的字。
“改,絨花雖美但太易損折。換蓋子加絨花樣紋鎏金漆提蓋。盒子好看,可易揮發味道,換”
還有幾瓶,不同香氣的試驗品,她也寫上了調整的意見。
生意做得有聲有色,陳美瑩、宋宜君更是熱情光顧,在圈內短短時間就因為盒子特別,而有了點小名氣。市面上售賣少,太太圈里有試用過覺得不錯的,托著關系來找她,她尋思著在百貨里賣,打算加大生產量,連續熬了好幾個大夜在處理事情。
最近,好幾次夜里顧承璟都是從書桌邊抱著她回去睡的。更有好幾次,她都不允許讓在夜里折騰她,撒嬌抱著只睡覺,其他事都不準干。
哎。
微彎了笑,他抱了人起來,輕放在了床上。
就關門出了去。
剛進了書房,從大方巷來的下人,捧著交代的一沓文件過來,年底了,散在各地的名下產業寄報告來,他拆著看。下人放下了厚厚一疊,單獨也遞過來了一封書信,封面上寫著白曼露親啟,寄信地是上海。
可寄信人的名字卻看不出來了。
“這封信,吳媽媽給都沒有給白小姐,就扔在了燒落葉雜草的火堆里,老園丁從火堆里扒出來的。”
雖然是扒拉了出來,信卻已經燒得只剩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