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臟咕咚狂跳,止息不了。
還在發燒的人頓時反應了過來,雙手撐著身體起來,不管酸軟,攀爬下床,四肢并用著,撞進了阿白的懷里,哭著,“是我燒糊涂了,還是,真的是你?”
“是我在做夢,還是真的老天顯了靈。”
“我沒看錯?真沒看錯吧!”
她抓著人的藍衫,緊擰,支撐著平衡,淚眼婆娑。
說不清是誰的回光返照。
她病著一張沒有血氣的臉,冷汗虛發,看著眼前人,幾度渾著意識,激動到手抖。
深邃俊逸的臉龐,高挺鼻梁,起伏有度的薄唇,每一處都是她熟悉的輪廓,是她記憶中顧承璟的樣子,也都是她觸過,吻過的,再熟悉不過了。一年里,她帶來的照片都模糊了,他的樣子也在模糊著,卻從沒有此刻如此清晰鮮活。
就是她的軍官長。
他沒死,他還活著!
白舒童垂低頭抵著他胸膛,手輕敲著,很怕是夢,怕碰碎了,啞著聲音又問,“去哪了,你到底這一年去了哪里,為什么沒回來。”
“我好想你。”
“再找不到你,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辦了。”
喘息著說話,她手垂下抓著人。
可,一句都沒得到回應。
他表情冷淡,沒有重逢欣喜,也沒有愕然。
那么平靜。
讓她都不置信地再問,“顧承璟?”
被抓著的人僵直未動,黑瞳微蹙,只垂眼看著,像無底海域,風雨納進了,卻不起波瀾,也只對這突如其來的懷里軟綿接觸感到些許的不適,他兩三步,打算往后退。
白舒童又側頭喊了聲,“軍官長?”
他還是安靜。
阿白聽了吩咐,送了藥過來,剛進門就被白舒童哭著抓抱著,他往后退了退,不太習慣與人這般親昵,兩三步后撤,可也就站在門口的位置,背后碰了堅硬的門板,砰一聲,而停了下來。
白舒童原以為兩人會相擁而泣,或者互問對方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可沒有。
他為何是這般反應?
太猛然起了床,天旋地轉,白舒童閉上了眼緩著,眼前劃過白色光,她沒有力氣,阿白又往后退,失了支撐,腳上軟。
“別走,求求你,別走......”
半跪要落地。
屋內的人同時心都緊了下。
馬先明先喊了她一聲,跑上前來,“舒童妹子!”
倏地,最靠近她的阿白反應過來,撐起了她腰際,將她撐在了手臂邊,人又重新入了懷,聽了那么多句熟稔的叫喚,他眼里茫茫然,低頭也看了一眼她又緊抓的手。
說不清被攪動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