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曉看著掌心閃爍的紫色光粒,它們正緩緩聚成殘缺的山川圖案,楚瑤蒼白的臉上浮起苦笑:“看來我們惹上大麻煩了。”
聽著楚瑤的話,王曉神情凝重地問道:“他們是什么人?為什么如此痛恨神醫谷的弟子?那黑衣人使用的遁法很是精妙,不過我在他身上打下了印記。”
楚瑤聞言沉聲說道:“他們是尊者教的人,主張人族有罪,注定要毀滅,應該投降鬼族尊者,換取人族存續的希望,之所以痛恨神醫谷弟子是這些年戰場上,我們神醫谷弟子拯救了太多人族修士,讓鬼族尊者對人族的戰爭一直無法形成壓倒性的優勢。”
明白了其中的因果后,王曉知道尊者教的人是一群極端的失敗者,不相信人族能夠戰勝尊者們,遂開口說道:“要追上去嗎?”
楚瑤沉思少許后,有些擔憂地說道:“尊者教的人雖然都是一群瘋子,但他們的實力還是極強的,我們貿然追上去怕是會有危險!”
“放心,一切有我!”王曉神情淡然地看著楚瑤,臉上的神情讓楚瑤心中莫名地升起一股安全感,對尊者教的敬畏之心小了很多,遂同意了王曉追上去的建議。
循著印記,王曉帶著楚瑤來到一座名為玄天閣的大廈,兩人偷偷地隱匿身形,進入玄天閣之中,跟在黑衣人身后來到第七層,坐在一張茶桌邊,看著大廳中的場景。
月光在玄天閣第七層的雕花窗欞上碎成銀屑,王曉指尖摩挲著溫熱的青瓷茶盞,血色符咒在梁柱間游走,將三十七具懸吊的白骨映得森然可怖。
“王大哥...”楚瑤攥住他的袖角,杏眼里映著祭壇中央蠕動的血池,十二名黑袍人正在割開百姓手腕,粘稠血漿順著青銅凹槽汩汩流入池中。
茶湯泛起漣漪的剎那,王曉已經站在祭壇中央,青衫下擺掃過凝結的血痂,他低頭輕吹茶沫:“用童男童女心頭血溫養血蓮,你們倒是會挑時辰。”
“哪來的野修!”首座黑袍猛然掀開兜帽,額間血色蓮花綻出妖光,三十六個銅鈴在梁上齊震,血池翻涌起七尺高的浪頭:“本座可是九階...”
琉璃盞碎裂聲截斷狂言,王曉指尖拈著的茶杯碎片泛著金光,正釘在黑袍人眉心血蓮上,妖異的紅蓮印記如同遇見烈陽的薄冰,從中心開始寸寸皸裂,黑袍人保持著抬手的姿勢,整個人像被無形劍氣切割的宣紙,化作紛紛揚揚的血霧。
“茶涼了。”王曉晃了晃空杯,一滴血珠順著杯沿墜入血池,池中翻騰的血蓮突然凝固,十二瓣蓮葉同時炸成齏粉。
楚瑤看著自己方才被王曉握過的衣袖,那里還殘留著龍涎香的余溫,而三十六個銅鈴此刻寂靜如死,滿地黑袍人匍匐在地,額頭蓮花接連爆開,濺起的血珠懸在半空凝成詭艷的珠簾。
“大人饒命!”最年輕的黑袍人突然扯開衣襟,露出心口猙獰的血印:“我們都是被種了血蠱...”話音未落,他整個人突然僵直,皮膚下鼓起千百條游走的血線。
王曉屈指輕叩石案,懸空的血珠應聲而碎,化作猩紅細雨灑落,黑袍人們驚恐地發現,那些即將破體而出的蠱蟲,正在自己血管里簌化為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