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這年頭能有什么新花樣,周齊閉著眼都能猜到——八成是仿造自家產品。
要真有更好的門路,他們早八百年就行動了。
“這事兒不難辦。”
周齊支招:“酒廠里還有我不少老熟人,打聽下就清楚。再說裝酒的玻璃瓶不都是咱家廠子供的?
二叔您最清楚他們有沒有換新。咱們的商標箱貼都在市印刷廠做的,您去查查有沒有仿冒的,要是發現……”
老爺子和小兒子聽得直點頭,直到最后半句突然愣住。
“大娃,你是說由著他們造假?”
周明發瞪圓眼睛。“就要他們可勁兒造!”
周齊斬釘截鐵:“等收網時夠他們喝一壺的。先這樣,明晚再通電話,家里趕緊裝部座機。”
周里明鏡似的:現在最要緊是攢夠資本。
跟財大氣粗的國企掰手腕,自己這家族企業就像赤手空拳上陣。等資金到位,才有底氣正面較量。
掛斷電話,田曉藝眼里閃著崇拜:“齊哥你這招太高了!”
“這才哪到哪?”
周齊笑著把人攬進懷里:“往后讓你開眼的日子多著呢。”
燭光搖曳的餐廳里,小提琴聲流淌如蜜。高干家庭出身的姑娘第一次體驗浪漫晚餐,還未沾酒便已微醺。
即便考上了金陵大學,她也是搭乘長途大巴去南京報到的。
大學四年里,田曉藝連食堂最便宜的素菜都舍不得打,硬是從生活費里摳出每個硬幣,就為了給母親在南京安個家。
雖說攢下的錢連廁所面積都買不起,她卻咬著牙堅持每月往存折里添磚加瓦。
琴弓在弦上舞動了整整三十分鐘,這位來自海城音樂學院教師團的樂手確實專業水準相當出眾。
悠揚的旋律時而如泣如訴,時而歡快跳躍,聽得人仿佛在音樂里經歷四季輪回。
“辛苦演出,這是給藝術家的敬意。”
周齊從鱷魚皮夾里抽出兩張嶄新的十元紙幣,指尖在鈔票上輕輕一彈,清脆的紙聲隨著琴聲漸遠消失在門外。
當包廂里只剩下周齊和田玉時,空氣突然變得粘稠起來。
田曉藝無意識地絞著桌布流蘇,耳尖微微發燙,莫名期待著接下來可能發生的對話。
“丫頭別愣著,趕緊洗漱休息。”
周齊突然打破沉默,順手把西裝外套甩在真皮沙發上:“明早要開市大吉,咱們得靠真本事從市場搶錢。”
這位商業新貴心里跟明鏡似的,白酒行業看著土氣,利潤空間卻比長江還寬。
他要打造的可不是普通酒廠,而是要豎起華夏白酒的金字招牌。眼下靠著代理沈冰酒雖能躺賺,但自建酒廠才是重頭戲。
廣告轟炸計劃已經在全省鋪開,廣臨省百姓這幾天打開電視報紙,準會被“盛世佳釀”的廣告詞洗腦。
但周齊比誰都清楚,廣告打得震天響,酒瓶子里的東西才是真章。要是品質兜不住,再熱鬧的營銷都是曇花一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