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行禮,坐吧。”李慕憬搶先一步托起了蘇禾的胳膊,溫柔地說道:“他們都在里面?”
“是,里面灰塵太多,太子殿下就坐在這兒等吧。好在今日太陽好,曬曬對身子骨有益處。”蘇禾用袖子在石凳上用力擦了幾下,再鋪上從馬車里拿來的坐墊,這才請李慕憬落座。
李慕憬可是裴琰最好的朋友,也是他在朝中最強的助力,她得對李慕憬好一點!
“蘇姑娘如此,倒顯得我太脆弱了。”李慕憬笑著,在石桌前坐了下來。
“太子玉一般的人物,就當仔細呵護。”蘇禾拿起茶盞,用沸水燙了一下,這才放到他面前:“這是我剛煮的茶。”
“蘇姑娘坐吧,不用忙碌。”李慕憬無奈地說道:“杯子也不必特地燙洗,我都用得。”
正說話間,李慈彎著腰從房門沖了出來,他一口氣沖到了那株銀杏樹下,扶著樹吐得臉都青了。
“王爺怎么了?”李慈的隨從立刻跑過去扶住了他。
“媽的,那墻上的血有十八年了,竟然會這么臭。”李慈緩過神來,他一扭頭看到了桌上擺的茶盞,走過去抓起來就往嘴里倒。
可這是剛煮好的茶,燙嘴!
李慈的舌頭嘴巴當即就燙紅了,捂著嘴想發火,可看到李慕憬,又只能忍回去。
“你慢些。”李慕憬皺了皺眉,重新拿了只茶盞,往桌上的一盆清泉水里鎮了鎮,這才遞到李慈面前:“喝點涼的緩緩。”
李慈喝了水,大著舌頭說道:“太子不如進去看看?那滿墻都是血,成了黑褐色。”
“裴駙馬當年中過劇毒,死時他的血噴濺到墻上,之前灰塵蒙于血上,霉味掩去了氣味。你們剛剛用水清洗了墻壁,所以毒血的氣味就揮發出來了。”李慕憬神色凝重地說道。
“什么毒啊,血這么臭。”李慈皺緊了眉,厭惡地說道:“他也是個人物,怎么會死得這么難看。”
“慈王放尊重一點。”李慕憬臉色一沉,難得地呵斥了李慈幾句。
李慈自知失言,借口嘴疼,在一邊坐著,不肯再進去。
“太子殿下,齊大人協同辦案,是不是說明皇上現在很喜歡他?”蘇禾坐在一邊,拿著扇子扇小爐,漫不經心地問道。
“從能力上說,齊霽風在同一輩中確實是佼佼者。”李慕憬緩了神色,溫和地解釋道。
“難怪,皇上又讓他去刑部,又讓他來這里,他出身郡王府,想必不久之后也能封侯拜相了吧。”蘇禾用力扇了幾下爐子,笑著說道:“我與齊郡王妃交好,這齊大人以后想必也會給我家王爺多行便利。”
李慈越聽,臉色越難看。齊霽風從十歲起就被皇上送到他身邊當伴讀,他身邊,也確實只有齊霽風最出色。如果這人也要倒戈向李慕憬,那他身邊就徹底無人可用了。
“我進去幫幫他們吧,不然就他們兩個,不知要弄到什么時候。太子你歇著吧。”李慈站起來,大步往房中走去。
蘇禾撇撇嘴,一龍生九子,八個蠢貨,只有一個李慕憬最好。
“你激將他進去?”李慕憬端起茶盞,微笑著看向蘇禾。
“多一個人干活,我家王爺就能少累一點。”蘇禾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