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相湊到二人耳邊,三人小聲說了會話,鄭周二人雙雙露出了欣喜之色。
“本王就說了,還得陸相出馬!”周王瞪大了眼睛,一張黑瘦凹陷的臉扭曲著,滿眼的狂亂之光。
“那下官就不留二位了,還請二位王爺從角門出府,莫讓有心人看到。”陸相站起來,笑著朝二人拱拱拳。
鄭周二人交換了一記眼神,也朝陸相拱拱拳,在陸府管家的帶領下,從正堂偏門離開,直奔相府角門方向。
陸昭霖這時推門進來,急切地說道:“爹,那景王王印一事,我們為何不馬上密報皇上?”
“出了這扇門,他們定會馬不停蹄地去宮中告密。”陸相眼皮子提了提,冷冷地說道:“這種事,我們陸家不要沾邊。這兩個蠢貨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總是來糾纏我,你以后休要再見他們。”
“景王王印,這不是立大功的事?”陸昭霖不解地問道。
“景王從未謀反!這件事就是皇上心中的一根刺。當年裴駙馬為此事與皇帝大吵一架,沒幾日裴駙馬就死了,現在拿景王出來說事,就是在老虎頭上拉屎,自找死路。”陸相站起身來,慢步往外走去:“我要去書房,你下去吧。”
“爹,您的意思是,駙馬其實是皇上……”陸昭霖做了個砍頭的手勢,震驚地問道。
“這誰能知道,皇上的心思,就算是當年裴駙馬,一樣猜不準。”陸相搖頭,陰冷地說道:“不過,我還真希望是皇上殺的。如此一來,裴琰定會反他。等這江山大亂,才是我們陸家真正立大功的時候。我們陸家,我做到丞相已經頂天了。你以后想拜相,太難了。你與太子關系太差,李慈更重用齊霽風,而我陸家不能被他們排斥在外……”
他說著,擰了擰眉,不悅地說道:“你該好好反省,急躁沉不住氣的毛病何時能改?你和他們二人頂嘴,能討到好?”
陸昭霖神情一黯,不服氣地說道:“爹也覺得我不如齊霽風?”
“自然不如。”陸相冷笑,不客氣地嘲諷道:“你若如他,當年就會跟他一樣,自請外派歷練,而不是當慈王的跟班。慈王此人,絕非良主。”
陸昭霖咬咬牙,仍是不服氣:“可是我是皇上指給他的伴讀,從小到大,爹也讓我忠于慈王。如今怎能指責我跟著慈王。”
“蠢貨。”陸相懶得再說,罵了一句,拂袖而去。
陸昭霖越想越氣,咬咬牙,轉身就走。
“公子,去哪里?”隨從趕緊跟上來。
“殺人!”陸昭霖怒氣沖沖地說道。
他聲音不小,陸相走出去不遠,聽得清清楚楚。他皺了皺眉,小聲罵道:“我怎會有如此愚鈍的兒子!真是祖墳進埋錯了地方!”
一聲刺耳的鴉叫聲突然響了起來,陸相神情一凜,連忙停下腳步,往四周看了看,尋著那鴉叫聲。驀地,一只烏鴉飛到枝頭,攏上翅膀的一瞬間,黑色煙霧彌漫,再睜開眼睛看時,只見那烏鴉已經變成了一個黑衣蒙面男子。
“主子問,景王王印一事可真?”黑衣男子冷冷地問道。
“此事還需查證。”陸相立刻說道。
“速速取印,獻于主子。”黑衣男子說完,猛地一揮袖子,黑霧散開,又化成烏鴉飛入了暗夜。
陸相擰緊了眉,久久地看著男子遠去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