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禾看到他的神情,立馬就明白過來了,她立刻說道:“你心中有數就好,把人都分散,以防半夜有人潛進來。尤其是竹院,絕對要圍嚴實了。還有,這個院子所有的水和吃食,全在院子里做,不必經過廚房。大家一條心,一定有法子撐過這一關。”
“行!我現在就去安排。”張酒陸朝蘇禾抱了抱拳,大步往外走去。
“等一下,你看這個角落也很偏僻。在這里掏個狗洞,若是水路走不通,就可以從這個狗洞遞藥進來,能遞多少算多少。”蘇禾又叫住了張酒陸,指著圖上的一個角落激動地說道。
張酒陸記下位置,連忙安排侍衛去挖洞。趁著夜深,還能趕緊挖個洞出來。
蘇禾回到裴琰的榻前,白簡正在用藥湯給他揉按穴位。那烏青的藥湯擦過的地方,皮膚很快就潰爛了,血水直涌。
“怎么會這樣?”蘇禾捂著嘴,哽咽著問道。
“必須把毒排出來,爛了皮肉,比爛了肚腸好治。藥什么時候能到?可以替代的拿來先頂上。”白簡咬著牙,手下半點不敢耽擱。
“藥來了,來了。府里能找來的藥,全在這兒。”孫嫦佳帶著婢女,抬了幾筐藥匆匆進來了。
蘇禾趕緊讓秋韻和容玉把藥拿進來,白簡手下不停,眼睛飛快地掃過拿進來的藥,視線在一根僅小手指大小的人參落下時,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白簡咬咬牙,抬腳踹翻了藥筐:“都是些什么破爛,堂堂長公主府怎么可能只有這樣的人參?都什么時候了,還不把最好的拿來。”
孫嫦佳蹲在藥筐前,撿起踢翻的人參看了看,焦急地說道:“可是府醫那兒所有的藥都拿來了,沒有更好的了。”
“我想起來了,前陣子徐姨娘病了,長公主讓人開了庫房,取了好幾支參給她補身子。溫姨娘聽說了,也說自己不舒服,向長公主討要了幾棵參。”管家突然用力一拍腦門,大聲說道:“長公主對她們幾個一向大方,心疼她們年紀輕輕要守空房,所以在這些物件上面大方得很。”
“去找她們要。”蘇禾立刻說道。
“我現在就去。”孫嫦佳趕緊往外跑。
蘇禾想了想,朝秋韻遞了個眼色:“你們兩個都去,徐蘭瓷還好,溫舒儀只怕不肯拿出來。若是她不肯,你們就搶。”
“是。”秋韻和容玉交換一記眼神,快步往外跑去。
“也不知道長公主有沒有順利見到太后。”蘇禾走到窗前,憂心忡忡地看向了皇宮的方向。
天際已經泛起了魚肚白,金光慢慢散開,很快就鋪滿了大半個天空。明明是個艷陽高照的好天氣,卻仍讓人感覺冷得直發抖。
突然,外面響起了一陣尖叫聲,隨即響起的是女子們凄厲的哭聲,驚得蘇禾心頭一顫,立馬抓起了裴琰的劍,快步走出了竹院。
一群女子正互相摻扶著,跌跌撞撞地從后門方向過來,幾人頭發凌亂,衣衫不整,身上還有血。
“怎么回事?”蘇禾察覺那方向是后墻狗洞的位置,心猛地一沉,立刻迎了上去。
“溫姨娘說帶我們出去。她說張酒陸讓人又挖了個狗洞……侍衛不讓鉆,她就強行鉆,把外面的官兵驚動了……”
蘇禾的心又一次重重地沉到谷底。
現在侍衛正在湖底探找機關,湖底機關就算打開了,也只能讓會水的人出去。不會水的人只能走明路,這新狗洞原本藏位置也偏僻,到時候藥可以從這里遞進來。現在好了,狗洞暴露,再想挖新的狗洞出來就難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