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絕顏覺得這水中殘留的魔氣和妖氣刺鼻,不禁用手微微掩鼻,好個水君不但夜郎自大,還和冥蛇勾結,她倒要看看究竟是何嘴臉。
使者將他們二人帶到水域深處,緋絕顏屬神鳳族,羽類最討厭沾水,本來還擔心,可是一路走下來,兩側的水墻似乎密不透水,能清晰的看到水底樣子卻沒有半點水沾身。
緋絕顏和宗政禮司走了約一個時辰,才漸漸看到眼前的水府。
緋絕顏還是第一次看到水底的建筑物,從前她都是在天界或者其他見過統領水域的神仙,并未真正踏足。只聽說他們的洞府多是水晶所造,剔透華麗。可是眼前的水府卻沒那么靈動,黑漆漆的閃著寒光的磚石堆砌了一座中規中矩的宮殿,銀色門銀色的瓦,連地磚也是光可鑒人的黑色,本就涼意習習的水底下這宮殿說好聽了施肅穆,說不好聽的那就是死氣沉沉。
緋絕顏和宗政禮司被帶到一個不大的廳堂里,侍從上了些茶水點心。
宗政禮司待無人時說:“這是給我們臉色看呢,要擺一擺他的官位。”
緋絕顏看著顏色奇怪的茶水并沒打算喝,點心也帶著水下的土腥味,甚是折磨,“如今現世真是沒規矩,我就算了,這黃口小兒未必知道。可是你好歹是個坐鎮神使,他倒顯得比帝尊都忙,就不怕傳出去被人恥笑么?”
宗政禮司:“你不知道,東域神一向醉心于權利,把身邊的人都架空,大權在握,水君前些年還好,如今也沒什么實權了。而水域復雜難理,東域神并不能真的出手管理,大致還要依靠水君。結果就是水君什么都要做,但動輒要請示,做了又無名,自然心中不忿。”
緋絕顏說:“難怪東神域看起來神官懈怠,不肯放權也不肯實干,誰還好好當差。這沒骨氣的水君跟誰有仇找誰去,拿我們出氣有何用。不如,我直接去拎他過來,如此怠慢,看他如何解釋。”說罷要走,卻發現宗政禮司沒過來攔。
緋絕顏有些奇怪地說:“你不勸阻我么?”
宗政禮司冷靜地說:“我如今全身是傷哪是你的對手,再說你去也沒錯,給別人臉色之前也得看清自己有沒有那個分量。”他盤膝而坐“我探查一下這水域的氣息,總覺得古怪。”
緋絕顏一挑眉毛,“不攔我更好。”
緋絕顏一出門,就有侍從阻攔,她隨便抬手,那些魚精蝦精就都定住不動了。這水府看著不大,內在卻別有洞天,每個房間都差不多。緋絕顏凝心聚法搜尋,那水君總該有些修為吧,應該比一般的水族氣盛才對。探查一番,東面似乎比較可疑。緋絕顏看那宮門緊逼,結印施法沖開了黑晶石的門。
里面水君大概剛剛正在喝茶,沒料到有人破門驚嚇之余茶水灑了一身,扁圓的身子撐著紫色的緞袍,被茶水濡濕一片,長須紅發的矮胖水君正坐在地上。
“你你你你……竟敢?”水君伸手指著緋絕顏說。
緋絕顏說:“你你你……區區一個胖龜竟然敢怠慢本座,你可知本座什么神階,你這一身硬殼能抵天罰是么?”
水君忽然正色地打量緋絕顏,大約感到她神氣旺盛非尋常神官,一抹臉笑嘻嘻地說:“不知神君大駕光臨,小仙有失遠迎。”
緋絕顏說:“迎你倒是迎了,可把我們晾一邊,自己悠哉喝茶什么意思,在我們這兒找自尊呢?你信不信你今日怠慢于我,明日我向天界稟明發配你去個沒有一滴水的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