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禮司卻被這一句話懟得胸中悶痛,從前的自己在她心中竟然是這般么。想起蓮仲說的血心蠱的真相,他的心更痛了,明明是愛,卻終究還是傷害。“你……你一開始就知道血心蠱是要人命的邪術么?那你是不是……很恨我?”
緋絕顏眼神一頓,沒料到他提這個,既然提了那也沒必要遮掩,“我并不知道,當時也只是以為是控制之術,后來多番查證才知道會傷人性命。不過,我猜,你也應該不知道。”
宗政禮司吃驚地僵在原地,時至今日,她竟然相信他!眼睛里有些濕,心中卻地動山搖了。
緋絕顏解圍地說:“別那么看我,我只是覺得你肯用性命相護,干嘛還大費周章地要我的命,當初什么都不做就好了。而且凡人對玄術巫術之類都是一知半解,不明所以。”
宗政禮司微微低下頭,強迫自己整理情緒,不然那些泛濫的激動和感動浮現在臉上。狠狠吞了口水后說:“這里水域情況復雜,水域隸屬于東神域,卻也有自己的水君,貿然驚擾,必落口實。”
緋絕顏說:“就這幾條羊腸一樣的河流,還有水君?”
宗政禮司說:“你甚少與神官打交道,不知曉也是尋常。東神域與其他神域不同,因為水域眾多又分布繁雜,故而有專門的水君管理,但這位水君屈居在域神之下,對神域管理還有些微詞,并不好相處。我想我們講禮數總沒錯,若溝通不妥再做打算。”
緋絕顏一撇嘴,“區區一個水君,還要本座親自登門拜訪,這排場也是夠大的。”
宗政禮司無奈地說:“知道你身份貴重,可現在是我們有求于人,害你紆尊降貴受累了”
緋絕顏打量著他說:“陰陽怪氣。”
宗政禮司吃力地把受傷的手臂抽出來,結印施法,符文旋轉著形成陣輪落在水面。半晌,水面如沸騰般抖動起來,然后漸漸向兩邊撥開攔住了流動的水,筑起兩道水墻,中間自然形成一條透明的路,水底的魚蝦都看得清楚,路上兩位使者施禮上前。
“神使到訪,水族這廂有禮了。”兩位使者同時開口說。
緋絕顏打量他們,身上穿的衣服不知道用了什么布料,顏色沒什么特別,倒是上面的光澤如水一樣地流動。耳朵似鰭,大概是魚類吧,還帶著水下生物的腥澀味道。
宗政禮司客氣還禮道:“使者客氣了,我偶然經過此地,有些事情要與水君商議,敢問使者可否通報一聲。”
兩位使者對了個眼色同聲說:“回神使,我們二人來時,水君正有要緊公務在身,煩請二位入府稍后片刻。”
緋絕顏看了看宗政禮司,一臉不屑,什么公務,擺架子罷了,按理說宗政禮司的地位代表西域神府也不為過,可是東神域下的一個小小水君還真把自己當盤菜了,你還有要緊公務,別人都是擺設了?
宗政禮司沒有半點不悅,“有勞使者帶路。”說罷看了緋絕顏一眼,意思別抱怨了,先進去再說。
緋絕顏無奈地跟上,兩個使者在前面走,他們二人在后面明明走的是直線,可是卻明顯覺得不知為何似乎越走越深,似乎高度不斷降低,他們一直在向透明水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