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姐姐從沒有承諾過他任何事,都是自己的臆想,太渴望得到一樣東西就會失去理智。
針管還沒戳破皮膚,蘇眠睜開眼,快速地從枕頭下拔出匕首。
抵著他睡褲顯眼的位置。
“加強劑有副作用,會讓我肌肉酸疼,每晚睡覺像卡車碾過,阿尋,你是真的心疼姐姐嗎?你敢注射,我就敢割了。”
她眼神很亮。
厲尋哄著她,“改良了,不會再疼了。”
往前推進一分,蘇眠的刀也往前,削鐵如泥的匕首已經割裂了睡褲。
他感到疼,下意識收手,一臉痛苦,“好,我不注射,認親已經結束,我沒打算留在海城,我們一起離開這兒,去個沒人認識的地方好不好?”
虔誠地跪在她腳邊,針劑也丟在一邊,厲尋眼神渴望。
蘇眠,“我父親是疼愛我,可他做的最大的錯事就是想逆天改命,用別人的命來續我的。”
厲尋疑惑,“愛子女也錯了嗎?”
“那你父母呢,他們這么多年在找你,可你卻要走,他們錯了嗎?你為什么要給他們希望又在傷口上撒一把鹽,厲尋,你根本不懂愛,等你什么時候學會了愛,再來跟我說今天的話。”
蘇眠的話讓他陷入沉思,但也只是幾秒,他重新軟化態度,“那你等我。”
這天之后,厲尋主動去接觸黎文錦夫婦。
他只想做做樣子,讓蘇眠看,但日積月累下來,心理上漸漸發生改變。
黎太太的病情越來越好,有時候會清醒大半天,她小心翼翼又期盼地看著厲尋,跟他說小時候的事。
他的東西,小到一枚紐扣,都妥善保管。
相處時間久了,他貧瘠的心生出骨血,看著黎太太會有種親切感。
但令他心煩的是,薄宴沉總會出其不意出現。
晚飯那會兒,他正準備給蘇眠剝蝦,抬頭就看到薄宴沉。
厲尋冷了臉,“你怎么又來了,不知道招人煩嗎?”
“我和黎總有生意上的事要談,怎么,厲總不歡迎?”薄宴沉語氣淡淡,自顧自走到蘇眠身邊坐下,故意氣厲尋般,伸手,“老婆,今天辦公的時候不小心碰到手,破了皮。”
厲尋手里的蝦捏到爛,“破了嗎?傷口小到看不見,薄總一個大男人變得這么嬌氣。”
場面劍拔弩張。
黎文錦打圓場,“小黎,薄總確實是來談生意的,你別總咄咄逼人。”
厲尋板著臉,“那是我不對了,打擾諸位雅興,不留著礙黎總的眼。”
他小心敏感的樣子,像地下道的老鼠好不容易窺見親情,還要次次被人打斷。
厲尋起身就走。
黎太太看到,抱著玩偶去追他,黎文錦也一個勁地道歉。
“沒事,黎先生去看看黎太太吧,”蘇眠笑笑,隨后嗔了眼身邊的男人。
薄宴沉倒還算鎮定,“他肚量太小,偽裝都不會,怎么跟我斗。”
“是是,你最厲害了,薄總,還坐著嗎?大家都走了,你一個客人還坐著像什么樣子,起來啦。”她拽著他手臂。
薄宴沉順勢起身,目光掠過月空,眸光幽沉。
天黑透,厲尋的傷休養了一個多月,丟了拐杖走路不算多難。
但還是跛。
尤其走的快就更明顯,他怕自己控制住,想拿槍殺了薄宴沉。
剛出門想冷靜下,身后傳來怯怯的聲音,“小黎,你吃糖,就不生氣了。”
黎太太從兜里掏出一把糖果,一股腦塞在厲尋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