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志剛這句話擲地有聲,目光如炬,直刺陳江河。
寢室內的空氣仿佛瞬間凝固,連張大山叼著的煙都忘了吸,任由煙灰簌簌落下。
陳江河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猛地從床上彈起來,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指著趙志剛怒道:
“趙志剛!你血口噴人!證據呢?槍就是在鄭虎柜子里找到的,人證物證俱在,你憑什么說是陷害?我看你就是跟鄭虎穿一條褲子,想包庇他!”
“包庇?”
趙志剛冷笑一聲,毫不退讓,“槍在柜子里找到就一定是他放的?我們今天誰沒摸過槍?誰身上沒沾點槍油味?鄭虎幫孫教員擦槍,指紋留在槍上再正常不過!反倒是你陳江河……”
他頓了頓,語氣帶著審視,“前兩天還恨不得把鄭虎弄死,今天就突然跑來賠禮道歉,還灌他那么多酒,你不覺得太刻意了嗎?”
“你放屁!”陳江河氣急敗壞,“我那是……那是不想把關系搞僵!同學一場,我大人有大量不行嗎?”
“行了行了!”眼看兩人就要吵起來,班長張大山連忙起身打圓場,將煙頭在窗臺上摁滅,
“都少說兩句!現在事情還沒定論,校方正在調查,咱們在這兒爭吵有什么用?是非曲直,總會水落石出的。”
他看向趙志剛安慰道:“志剛,我知道你替鄭虎著急,但沒有證據的話,確實不好亂說。”
又轉向陳江河說道:“江河,你也冷靜點,大家都是同學。”
王鐵軍在一旁皺著眉,沉聲道:
“班長說的對,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不過,志剛說的疑點確實存在。鄭虎那人雖然沖動,但偷槍這種事……我也不太信。這事太蹊蹺了。”
陳江河一臉的不屑,引得趙志剛怒火中燒,有張大山橫亙在中間他只能放棄沖上去打他一頓的念頭。
“成良,這件事你怎么看。”張大山不急不緩的沖著趙成良發問。
幾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都落在了角落里一直沉默的趙成良身上。
從趙志剛和陳江河爭執開始,他就靠在床沿,眼神平靜,仿佛在思考著什么。
感受到眾人的注視,趙成良緩緩抬起頭,目光掃過陳江河略顯慌亂的眼神,最終落在張大山臉上,語氣平穩:
“班長說的對,現在最重要的是事實和證據。校方既然介入調查,我相信會有一個公正的結果。我們在這里猜測于事無補,反而可能干擾調查。”
他的話聽起來中立,卻沒人覺得他真的置身事外。
尤其是陳江河,被趙成良那平靜無波的眼神看得心里有些發毛,仿佛自已那點心思早已被看穿。
他哼了一聲,扭過頭去,不再言語,但緊握的拳頭暴露了他內心的不平靜。
寢室里的氣氛依舊壓抑,張大山嘆了口氣,揮揮手:“都散了吧,該休息休息,等學校通知。”
眾人各自散去,趙成良卻沒有動。
他看著鄭虎空蕩蕩的床鋪,腦海里快速回放著這幾天的點點滴滴。
陳江河的反常熱情,那頓刻意安排的酒宴,三人深夜翻墻回校,還有……
趙成良瞳孔微縮,他想起來了,當時扶著醉醺醺的鄭虎翻墻時,似乎感覺哪里不對,現在想來,鄭虎的鞋子!
當時天黑沒在意,陳江河好像順手做了什么……
難道是那時脫了鄭虎的鞋子,制造混亂,為自已潛回現場留下時間?
還有那個孫景才教員,陳江河之前似乎提過,他能進警察學院是托了陳副廳長的關系。
如果孫景才和陳江河本就有勾結,那槍庫的鑰匙、監控的短暫失靈……這一切似乎都能串聯起來了。
趙成良眉頭緊鎖。
陷害!
這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