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訓練場上的例行訓練留下的硝煙味尚未完全散去,鄭虎被單獨“看護”起來的消息已經在二班傳開了。
陳江河混在人群中,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帶著幾分惋惜和無奈的笑容。
他刻意放慢了腳步,與幾個相熟的同學走在一起。
“唉,真是沒想到啊,”他輕輕嘆了口氣,聲音不大,卻足以讓身邊的人聽清,“老鄭這人……平時看著挺直爽的,怎么就做出這種糊涂事了呢?偷槍啊,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旁邊一個微胖的學員接口道:
“是啊,陳主任,聽說槍就在他柜子里找到的,證據確鑿?”
“可不是嘛,”陳江河搖了搖頭,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人證物證俱在,技術鑒定也出來了,指紋清清楚楚。你說這……唉!本來前兩天我們倆還有點小摩擦,我還想著找個機會跟他把話說開呢,同學一場,有什么過不去的坎?誰知道……”
這句話停頓的恰到好處,引得周圍幾人紛紛感慨。
“還是陳主任您大度!”
“就是,鄭虎那脾氣太沖了,容易走極端。”
“鄭虎這下完了,估計得被開除吧?”
陳江河聽著這些議論,嘴角不易察覺地勾起一抹弧度,但很快又恢復了那副惋惜的神情:
“希望學校能看在他過去是軍人的份上,從輕處理吧。畢竟……人非圣賢孰能無過嘛。”
這番話說得滴水不漏,既把自已塑造成了一個寬宏大量的“受害者”,又不動聲色地給鄭虎的行為定了性,引導著輿論的方向。
他眼角的余光瞥見不遠處,趙成良正和趙志剛、王鐵軍幾人走在一起,低聲說著什么。
陳江河心中冷哼一聲,趙成良,上次讓你僥幸過關,這次我看你還怎么替鄭虎說話!
他狀似無意地調整了一下方向,朝著食堂走去,準備在那里繼續他的“表演”。
食堂里,陳江河特意選了個人多的窗口打飯,然后端著餐盤,目光在人群中搜索著。很快,他看到了獨自坐在角落里的吳浩。
“浩子,一個人吃飯呢?”陳江河端著餐盤,臉上帶著和煦的笑容,徑直走了過去。
吳浩正埋頭扒拉著米飯,聽到聲音猛地抬起頭,看到是陳江河,有些局促地站起身:“陳……陳哥。”
他現在已經不敢再稱呼“主任”了。
“坐坐坐,跟我還客氣什么。”陳江河大大咧咧地在他對面坐下,將餐盤放下,然后壓低了聲音,神秘兮兮地說道:
“浩子,跟你說個事兒,你可別往外傳啊。”
吳浩立刻豎起了耳朵,好奇地看著他。
“我一個在部隊的朋友,以前跟老鄭一個單位的,跟我說啊,”
陳江河湊近了些,聲音更低了,“老鄭以前在部隊就不老實,好像因為私藏彈藥還是什么違紀的事,差點被送上軍事法庭,后來是他家里托了關系才壓下去的。這次來培訓,估計也是家里運作的結果,沒想到……”
他搖了搖頭,嘖嘖了兩聲:“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啊!”
吳浩聽得目瞪口呆,他印象中那個雖然脾氣火爆但還算正直的鄭虎,形象瞬間崩塌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