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許西坡說道,“就擦破了點皮而已,嘰嘰歪歪的,跟個娘們似的。”
“我這衣服……”陸川又指了指自已身上那件剛買的新衣服,“這……可是我姐給我介紹對象,準備明天相親的時候穿的。”
“你他娘的怎么這么墨跡?”一旁的胡立新急得是直跺腳,“多少錢?我賠。你快說。到底在哪兒看見那輛車了?”
陸川一看,有人肯掏腰包了,立刻就笑呵呵的說道:“今天啊,我去縣里跟朋友打臺球。回來的路上,在……蓮城鄉那邊看到的。”
“朝哪個方向去的?”
“就……就朝咱們鎮里來的。跟我……一個方向。”陸川毫不遲疑的說道,“雖然車牌我沒記清楚,可……可那車屁-股后面,貼著一個‘哥是個傳說’的貼紙。我……記得清清楚楚的。絕對……不會認錯。”
許西坡和胡立新一對視——八九不離十。
——程度的車,開回來了。
“出警。”
胡立新直接就將車鑰匙,又丟回給了許西坡。
“哎。胡所長。”陸川卻在后面追著喊道,“這……這錢什么時候給我結啊?”
就在這時,一個顫顫巍巍的老頭,走進了派出所的大院。
“警……警察同志,”他說道,“我……我要報案。上田村旁邊那條河溝里……有輛車……翻溝里了。”
許西坡和胡立新兩人,當場就是一愣。
——這么巧嗎?
“哎,這不是……我們村的許獨苗嗎?”陸川看著眼前這個顫顫巍巍的老頭,也覺得有些眼熟,隨即,就認了出來。
他有些不客氣的問道:“我說老頭,啥時候的事兒啊?我……怎么不知道啊?”
那叫許獨苗的老頭,顯然是不太想搭理陸川這個村里的“滾刀肉”。
就在這時,許西坡和胡立新,也下了車。
“你他媽會不會說話?”許西坡上前一步,直接就將陸川給踹到了一邊,罵道,“尊老愛幼,沒人教過你嗎?”
“大爺,”胡立新問道,“您別急,慢慢說。什么車?啥時候的事兒啊?”
“就……就剛才。”許獨苗顫顫巍巍的說道,“我……我騎著我那個電三輪,從旁邊過。就……就看到溝里,有輛車。”
“什么顏色的車?”
“土坷垃……就……就是土坷垃一樣的黃色。”
胡立新一看,就知道,從這老頭嘴里,也問不出來什么有用的東西了。
“行了大爺,”他拉著老頭,就要上車,“您啊,就辛苦一下,給我們……帶個路吧。”
“哎。哎。等等我。”陸川卻厚著臉皮,也擠了上來,“正好,正好……順路,帶我回家。”
四個人,就這么坐著車,到了老頭所指的那個的方。
離得遠遠的,胡立新就看到,河堤邊那昏黃的路燈下,正……坐著一個人。
他將車開了過去。
離得越近,他就看得越清楚——那個人,是……程度?
只見他,渾身上下,都濕漉漉的,像一只落湯雞。
看到刺眼的車燈照了過來,他還下意識的,就往陰影里,縮了縮身體。
“程度。”
胡立新急了。他將車子在路邊一停,一個箭步就沖了過去。
“怎么回事?”
他碰了他一下,卻沒想到,程度竟然嚇得,猛的就往后一縮。
可當他聽到那熟悉的聲音,抬起頭來,看清來人是胡立新時,他先是震驚,隨即……便如同一個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一般,“哇”的一聲,就嚎啕大哭了起來。
“老……老胡。”他一邊哭,一邊說道,“我……我開車……翻……翻溝里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