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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早晨格外安靜。
晨光透過百葉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影子。
法蘭整理著一摞文件,抬頭看了眼墻上的掛鐘。
“還是沒消息?”希爾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已經給代理人星榆發了好幾條消息了。”法蘭放下手中的筆。
“又是這樣,”邊音站在窗邊,語氣里帶著不滿,“每次都不告而別,連個消息也不留。要是出了什么事,都不知道該去哪里找。”
希爾聳了聳肩:“隨她去吧。”
天無將一份投訴單放在桌上:“5號街那邊昨晚又有動靜。居民說聽到很大的響聲,像是有什么建筑塌了。”
法蘭接過:“早間巡邏的時候查看一下建筑狀況,如果有必要我就去聯絡日間維修。”
希爾垂眼看著那份投訴單,突然開口:“前天晚上,我做了個夢。”
這突如其來的話題轉換讓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她很少主動提起這樣的話題,就連法蘭都有些意料之外,豎起耳朵等著她的下文。
“我夢見委托所特別安靜,安靜得能聽見每個房間的鐘聲。但走廊盡頭那間辦公室的時鐘,總是和其它的不太一樣。
“我在走廊里走著,法蘭一直都在整理考勤表,但我總覺得哪里不對。我記得自己一直在推門,都是同一扇門,但門后的景象總是不同的。”
她停頓了一下,像是在理清那些零散的片段:
“推開第一扇門時,看見天無趴在桌上睡著了,手里還攥著沒寫完的報告。這小子睡得正熟,嘴角還在傻笑。
“第二扇門后面是邊音,她正對著厚厚的文件發呆。難得看她這么走神,連泡的茶都涼了。”
“第三扇門……”她頓了頓,“是景成。他靠在窗邊,背對著我,也不知道在看什么。我剛想說他又在偷懶,他就轉過頭來笑了笑,說‘希爾姐,你來得正好’。”
希爾停下來,手指輕叩桌面,像是在數著什么。
“但最后一扇門后面什么都沒有,沒有人,也沒有桌子。那時候我才發現,原來一直能聽見的不是時鐘聲,是日光落在地板上的聲音。”
天無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腦勺,仿佛真被人抓到睡著了似的。
他頓了頓,然后開口:“什么叫日光落在地板上的聲音啊?”
希爾輕哼了一聲:“夢里的事情,哪有那么多道理。其實那東西我感覺都不是太陽,說不上來的奇怪。”
“夢到最后的時候,我低頭一看,滿地都是血和雨水,混在一起。我才發現我手里還握著斧子,濕漉漉的,不知道要去殺誰——”她靠在椅背上,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結果我就被熱醒了,空調開得跟蒸籠似的。然后嘛,我就想著開窗透透氣,正好碰上個不長眼的家伙想摸進來。”
法蘭翻開記錄本:“原來如此。那昨天早上的清潔費用我就從你的私人賬目上劃掉,記在委托所的維護支出里了。”
希爾挑了挑眉:“你以為我是閑著沒事找麻煩?那家伙都摸到門口了。”
邊音的手指在茶杯邊緣停頓了一下,聲音中有些擔憂:“希爾姐,你似乎很久都沒有做夢了。”
“是挺少見的。”
“大姐頭,你的夢真夠奇怪的。”天無撓了撓頭,又笑嘻嘻地轉向法蘭,“喂,法蘭,你記一下,以后暖氣別開那么足!”
雨滴委托所照常運轉,一如既往。
正在這時,希爾的終端突然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