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面,這些記憶只能在她的意識中重現,無法分享給任何人。就像一場獨屬于她的夢境,即便想要訴說,也只能化作蒼白的文字。
另一方面,這種能力源于她與虛界的特殊聯系,那是朝暮也不能知道的真相。
“這不應該。”朝暮繼續自顧自地說著,語氣中帶著煩躁,“那里面應該有活性的,應該能感知到生命的波動。但現在,就像一塊死去的石頭。最糟糕的是,我總覺得這些記憶在躲著我。就好像……它們知道我在找什么,所以故意藏了起來。”
朝暮很少會這樣絮絮叨叨,這種不加掩飾的焦躁反而顯示出她的不安。
她停頓了一下,露出有些勉強的笑容:“是不是覺得我瘋了?居然說記憶會‘躲著我’這種話。可是我就是有這種感覺。”
“那倒不至于。”星榆隨口回應,“人們總喜歡把自己理解不了的事情歸類為瘋狂。就像在黑暗中摸索的人,會把所有未知的觸感都當作怪物。‘瘋了’不過是最懶惰的解釋。”
“唉……“朝暮望著終端,漫不經心地劃動著屏幕,“算了,現在想這些也沒用。理事會最近有點反常,忽然說要提高這個事件的關注程度。我收到命令,要去現場清理污染體。”
“這么突然?”星榆皺眉。
朝暮作為最高級別的裁決隊公證人,一向只負責足以毀滅大片街區的單體移涌。
像這種分散的群體事件,完全不屬于她的工作范圍。
“是啊,”朝暮抬起眼,眼眸中閃過一絲困惑,“我要先在c環協助搜集資料建立污染體數據庫,然后去d環做能量波動分析,最后才能在e環處理那些污染體。然后呢,最近外環還有頻發的失蹤事件,據說都是和我們年齡差不多的人。我得去確認一下是不是污染體會去專門襲擊這樣的目標。”
……有點不對勁。
污染體專門襲擊和自己同齡的目標?
這不太可能。
“麻煩死了……總之,我最近可能要經常出外勤了。也沒辦法,畢竟這也是現在威脅度最高的s級事件。”
齊空說過,天啟教團才是現在最緊迫的事件,a環給朝暮的說辭和齊空的完全不同。
“你知道理事會的具體架構嗎?”星榆突然詢問。
她有一個猜想。
但星榆習慣性地選擇先開啟另一個話題,然后盡量自然地承接到自己真實想說的話題。
“嗯?”這個突然的問題讓朝暮一愣,“特異管理理事會?她們是大概十幾個理事組成的議會。不過我們基本上不會和那邊有個人化的直接溝通,而是她們通過克洛托直接發布命令。”
星榆搖頭:“不是,a環的政府架構其實很復雜。理事會之下還有三個不同的機構,分別——”
話語突然在喉間凝固。
更大的異常浮現出來——自己離開a環的時候接受過“意識阻斷”,按理來說根本無法談論a環的任何信息。
“……分別是特異事件管理中心、情報統籌局、資源分配調控署。它們一起管理著所有外環的事務,只是在往下發布命令的時候,采用了理事會的名義。”
這不是錯覺。
不僅是a環的意識阻斷消失了,就連最初邊區互助聯盟施加的那層禁制也不復存在。
所有曾經切實存在過的束縛,此刻完全失去了效力。
但是,現在要先和朝暮談談更重要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