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
永恒的沉默。
無論如何反抗,無論如何憤怒,這段過去都已經發生,無法更改。
“你根本不是我,”她站起來,“你只是一段記憶,一個被藥物和謊言馴服的可憐蟲。我不會像你這樣愚蠢,不會相信那些虛假的溫情。我不可能——”
話語在喉嚨里突然哽住。
憤怒來得太突然,又太不講道理。
她在質問什么?
在逼問一個被藥物摧毀的人為什么不反抗?
還是在質問自己最不愿面對的軟弱?
多么可笑。
“反抗”。
這個詞從她嘴里說出來時是如此輕巧,仿佛隨手就能揮出的姿態。
可在不久前,在啟明同盟的時候,她不也想過,壓迫永遠存在,反抗又有什么意義?與己無關的苦難,何必去掙扎?
她只想活下去,在這個陌生的世界里找到一個安身之所,僅此而已。
可涌動在血管中的憤怒是如此真實,幾乎要將她灼傷。
這份突如其來的憤怒,這種灼燒般的不甘,真的屬于她嗎?抑或只是來自那枚融入她的意識的自我核心,是伊琳永不屈服的意志在她意識中作祟?
植入大腦的芯片會改變思維,注射進血管的藥物會重塑情感。她質問祈雪是否被人工干預變得過度保護,質問過去的星榆是否被藥物磨平了棱角。
可她此刻的想法,是否也只是另一種被影響的結果?
這個想法讓她感到突如其來的煩躁,滄星榆干脆去嘗試尋找出口,卻徒勞無功。
意識仿佛撞上了無形的墻壁,被困在這個荒誕的夢境里,清醒卻無法逃脫。
而過去的星榆始終坐在那里,像是這片虛無中唯一的錨點,又像是永遠無法跨越的溝壑。
最終滄星榆停下來,看著那個不會回應的身影。
“我要離開這里。”
聲音在空曠中回蕩,卻找不到出口。
幻境中其他的一切都已消散,唯獨她們始終存在,像是某種錨點,又像是……某種枷鎖。
深藍色的力量在她指尖流轉,凝結成鋒利的刃。
滄星榆半跪下來,直視著那雙空洞的眼睛:“我必須要活下去。無論面對什么。所以我只能殺死你。”
鋒利的刀刃抵上星榆的喉嚨。
這個動作讓她感到荒謬,她在威脅一個不會說話的人偶,試圖殺死一段已經發生的記憶。
但她永遠不會再以自己的犧牲為代價,能做出的嘗試只有殺死這個過去的身影。
就在這時,那個一直沉默的影子輕輕開口。
“……我愿意。”
聲音輕若嘆息,卻讓整個空間為之震顫。裂隙中開始倒映出無數張面孔——痛苦的、麻木的、憤怒的、掙扎的——都是她,卻又各不相同。
下一秒,整個世界化作光的碎片,將滄星榆吞沒。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