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制作葫蘆時,七娘好奇的問過李承乾這是用來做什么的,當時李承乾隨口兩句搪塞了過去,七娘也就沒再多問,她也沒往不好的方向去想,直到長安失火的消息傳來,她這才隱隱明白了葫蘆的用途。
后來,李承乾帶著民夫回長安的次日,程良駿一大早獨自一人回來,然后他又套上馬車去了長安,等到下午再次回來的時候,又是買了不少的硝石木炭和葫蘆。
之后連著兩三日,就在李承乾的房間里,幾人又偷偷摸摸的往葫蘆里灌起了石脂水和各種粉末,七娘心里頭又是擔憂又是害怕。
故意縱火,這要是被官府抓住了,十有八九難逃一死,再說,就算僥幸沒被抓住,燒人房子也是有損陰德。
古話說的好,舉頭三尺有神明,人在做天在看,壞事做多了,就是人不收,老天爺也不會放過。
在程良駿要走的時候,七娘旁敲側擊的勸過他,從當時自家相公復雜的神情,七娘能看得出,他也不想做這種禍害人的事,但是,在沉默了會后,程良駿還是頭也不回的駕著馬車走了。
自此,一眨眼過去了十來天,這些天里,她是寢食難安,待在這小院里,外頭什么消息也都不知道。
七娘有心想去跟人打聽打聽,看看外面有沒有發生什么事,比如,是不是有些地方又接連失火。
可她又怕言多必失,引起別人的懷疑來,別再因她壞了事,所以七娘只能獨自煎熬著,本來清秀水靈的面容,現在又憔悴又枯黃,跟那秋日被霜打了的花似的。
身為金蘭之交,惠娘看的也是心疼,她又往七娘碗里夾了兩筷子菜,正琢磨著吃完飯,再好好開解開解她時,突的,一隊黑甲士卒從院外跑了進來,自他們身上散出的煞氣,令空中的太陽都為之一暗。
三人面色齊齊一變,張如風和惠娘倒還好,二人雖然心驚膽戰的,可尚且還穩得住心神,但七娘卻已是心亂如麻,各種不好的念頭盤亙在靈臺,本就蒼白的面容此時更是毫無血色。
這時,李承乾閑庭信步的進來,見他面色坦然,不像是出了什么事,七娘怦怦亂跳的心這才逐漸趨于平穩,張如風和惠娘也同時松了口氣。
瞅著三人的神色,李承乾也就知道他們應是猜到了些什么,所以突然有人闖進來,才會被嚇成這般模樣,這便俗話說的,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李承乾側首,對跟在身后的趙玉道:“屋中的東西都搬過去。”
“諾。”
趙玉抱拳應答,隨后帶人進了李承乾的屋,不多時,就見的他們或抱或抬,搬出了許多東西,甚至還有李承乾的鋪蓋卷。
站在伙房旁草棚下的三人,跟懵了似的呆呆看著。
李承乾邁步過來,掃了眼圓石桌上還算完整的菜肴,隨手拿起一個團子丟到嘴中,咀嚼了兩下,連連夸贊起了惠娘。
張如風看著進進出出的黑甲士卒,遲疑的問道:“殿下,他們這是?”
李承乾抹抹嘴:“你們去將各自的東西收拾收拾,讓他們一并拿過去,咱們搬到辰安殿去住。”
張如風更是驚訝。
昭陵的建筑布局與皇宮相似,要說大內是以太極殿為主殿的話,那么昭陵的主殿就是辰安殿,專供皇帝來昭陵祭拜時休息歇腳用,可以說是獨屬于李世民的一處地方。
怎么好端端的突然要搬家,還是搬去辰安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