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沒有文化的一群人啊,連這么普通的字都不認識。
人群中,一儒袍青年,將下巴抬起,他暗自清清嗓子,正準備彰顯學識的時候,卻是有人搶先說道:“寫的是常樂馬場。”
馬場?
圍觀群眾詫然。
有人不解道:“真是馬場,這哪有在城里開馬場的,城里頭怎么養馬啊,再說了,看這蓋的,也不像是養馬的地方啊。”
“是啊,這蓋的跟盛水的桶一樣,又圓又高的,這怎么養馬。”
旁人先是附和了句,然后又大為疑慮道:“對了,他們怎么敢蓋這么高的,這墻高起碼有四五丈,都快趕得上城墻了,站到這上頭,豈不是能俯瞰整個長安城,怕是連宮里頭都能看到吧,這馬場的主人什么來頭,衙門難道不管嗎?”
“怎么不管。”一馬臉漢子接過話茬:“朝廷定下的規矩,墻高不得過半丈,這馬場砌墻的時候,剛剛超過半丈,那長安縣的人就來了,他們以逾制為由,直接把工地給封了,結果你們猜猜怎么著,第二天人家照樣開始砌墻,聽說是工部親自頒文,說什么這是他們做的實驗,是得到皇帝準許的,不管砌多高的墻都無礙,讓長安縣不要多管閑事。”
“嘶,真的假的,又是工部又是皇帝,這馬場主人能有這么大來頭。”
“這還能有假,我就在常樂坊住著,這馬場是在我眼皮子底下蓋起來的。”
說著,似是為了提高自個話語的可信度,馬臉漢子又指著高墻道:“你們看看,這用的都是條磚,這磚可不便宜,再加所需的灰漿,蓋下來最少都得要個三四萬兩銀子,有這么多錢,那來頭能小嗎。”
張二石看向了高高佇立的磚墻,一塊又一塊的條磚整齊有致,縫隙之處的青線看著很干凈。
嗯?張二石發覺不對,灰漿可不是這種顏色,這是用了什么來粘連條磚的,正當他納悶不解的時候,杜愛同從里頭出來。
楊三刀正催著木梯上的兩人將紅綢再給掛上去,杜愛同一看,既然都扯下來了,那也沒必要再掛上去,便讓梯子上的兩人下來。
他見圍觀的人不少,便笑著走過來,對著吃瓜群眾拱手道:“諸位,明日我常樂馬場就將竣工,大家伙要是得空,不妨都來看看,蕭某愿出彩頭,一人兩文錢,還請大家伙賞臉。”
一聽有這等好事,圍觀眾人露出笑臉,有人大聲問道:“蕭郎君,你怎么在城里頭養馬啊?”
看著問話之人,杜愛同回道:“我常樂馬場,雖名為馬場,可并非是養馬之處,而是賽馬之地。”
又有人問道:“什么是賽馬,是跟馬球一樣嗎?”
“賽馬和馬球不同,大家來看上一次就明白了,明日我馬場也有馬球表演,蕭某恭候諸位大駕。”
杜愛同說著拱拱手,轉身進了馬場,圍觀群眾們隨之也各自散去,有些人步履匆匆,想必是想去通知親朋好友,明日一同來馬場,唐人最喜愛的運動非馬球莫屬,有免費的馬球表演看這就夠吸引人了,再說還有兩文錢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