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走,今兒咱們剛好喝上幾杯。”
長孫盛平領著杜愛同回到家中,可惜,卻是沒見到長孫順德的面,府中管家說他有事出去了。
今兒雖然是撲了個空,但也不是一點收獲都沒有,男人之間,酒是最好的感情升溫劑,陪著長孫盛平喝了半個時辰的酒,兩人的關系飛速進展,等到從長孫府出來時,二人已可勾肩搭背。
“云郎,咱們結拜為兄弟如何?”
長孫盛平吐著滿口酒氣,杜愛同也不知道他說的是真的,還是喝醉了頭,呵呵一笑道:“在下身份卑微,哪敢跟長孫兄結義。”
“什么身份不身份的。”長孫盛平豪爽的擺擺手,“我入千牛衛這么些年,成天在街上打滾,什么牛鬼蛇神見的多了,云郎,其實身份越高貴的,越他娘的不是東西,滿肚子的壞水,你看,就像那崔志玉,崔家上上下下,都他娘的不是好東西,我就喜歡你這樣的人,性子豪爽沒啥壞心,合我的脾氣,你要是愿意,咱們現在就結拜。”
長孫盛平身形晃晃,杜愛同輕扶著他胳膊,正要說什么時,管家從里頭出來,二話不說,就將長孫盛平給拉了進去。
“放開我,誰讓你們他娘的拉我的。”
長孫盛平氣呼呼的,正欲發飆之時,長孫順德從里屋出來。
“爹,你不是出去了嗎?”
長孫順德沒好氣道:“你個沒腦子的東西,誰讓你把那姓蕭的領到家里頭來的。”
長孫盛平心有不解,“領家來怎么了?”
“他前兩天鬧出這么大的動靜,你還把他領家來,不是自個找麻煩嗎,讓人知道了,還以為咱們家跟他的關系多親密呢,要是讓崔仁師誤以為,這姓蕭的去鳴冤,是受我指使怎么辦?”
長孫盛平滿不在乎道:“不就一個崔家嗎,有啥好怕的。”
“你個蠢貨,崔家是沒啥好怕的,可平白無故的給自個硬樹個敵人干嘛,之前幫他,是看在銀子的份上,現在他闖出這么大的亂子,就憑區區那點銀子,犯不上和他一同與崔家為難。”
銀子銀子,三嘴不離銀子,長孫盛平心中翻個白眼,也懶得再跟掉進錢眼里的親爹說什么。
“你給我聽好了,不準再跟他來往,聽明白沒有。”
長孫盛平漫不經心道:“聽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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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道,陜州,淮縣。
今兒一大早,淮縣城里有頭有臉的人,都被縣令老爺請到了縣府去。
穿著綠袍官服的縣令,看著本地一眾賢達,笑呵呵的拱拱手:“諸位,這眼瞅著就到六月末了,再過一個月又是訊季了,河堤的事馬虎不得,事關本縣七萬百姓安危,所以今兒叫大家來,是想議議這修繕河堤的事。”
下方的地主老財們,紛紛的低下頭,唯獨一人,挺著個腦袋微瞇著個眼睛,看起來怡然自得,是絲毫沒把這縣令當回事。
這人名叫常德,家有萬畝良田,是淮縣最大的地主,也是淮縣最有錢的人。
縣令明白,想要這些個鄉紳們忍痛出血,就得先說服這常德,只要他能帶頭做個表率,那這事就好辦多了。
“常翁,你家的田最靠近河堤,前年那次潰堤,我淮縣唯常家損失最重,此乃前車之鑒,不能重蹈覆轍矣。”
聽著這文縐縐的話,常德輕笑一聲,對著眾人道:“縣令說的對,修繕河堤是大事,咱們雖能力有限,可也該出一份力,我愿獻銀五十。”
縣令臉一黑,五十兩銀子,真是好大的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