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臉色紅里透白,李承乾立刻蓋上蓋子,為了防止產生不必要的誤解,又匆匆解釋道。
“父皇勿驚,此物無害,這是青霉素菌種,是用來制藥的原料。”
聽到無害,聽到是制藥的原料,李世民面色回緩,心有余悸的看了眼瓦缸,問道:“高明,這就是你說的祥瑞?”
李承乾笑意滿滿的點點頭,而后看向張如風,“張醫正,你給父皇介紹介紹你的藥。”
李世民看了過來,對于張如風,他稍稍還有些印象。
“啟奏陛下,此物…”
說著一頓,余光瞄了眼李承乾,張如風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此物是臣從發腐的甜瓜上所得,將其制成藥粉和藥膏后,可用來治療火毒和癰瘍之癥。”
李世民突的瞪大眼睛,聲音都變得尖銳,“你說可治癰瘍之癥?”
張如風點點頭,從懷中掏出一個藥包和瓷瓶,他先拔開瓷瓶的木塞,倒出一點青霉素膏來,在手背上涂抹勻整,而后說道:“陛下請看,這可涂抹于肌膚,若受了傷,傷口化膿化瘡,將此膏涂抹于傷處,可有效治療。”
接著,又打開藥包,里頭是灰綠色的粉末,觸感柔順細膩,只有指甲蓋那么多。
張如風二話不說,直接倒進嘴里,等到咽下去,繼續說道:“藥粉可沖水化服,凡是火毒之癥,都有奇效。”
說著,掏出一張紙來,“青霉素培育之法,以及藥粉和藥膏制作之法,臣已詳細列明,陛下可令太醫院制藥驗證。”
李世民接過,一目十行看完,追問道:“張卿,這大蒜油和縫針術還有酒精又是什么?”
“回陛下,大蒜油與青霉素一樣,也是治療癰瘍火毒之藥。”
“酒精是用烈酒幾經蒸餾之后所得,用此物擦拭傷處可有效防止傷口化膿瘡。”
“縫針術是處置外傷之法,如若被利器所傷,傷口深重無法用金瘡藥止血,可用針線將破損之處縫合,便可當即止住流血,待傷勢好轉之后,再將縫合線拆除。”
張阿難瞪著眼睛,“傷口也能用針線縫合?”
李世民也是一臉不可思議。
張如風認真道:“自是可以,去年,殿下身邊的護衛程良駿,去黔州之時遭遇歹人,胳膊被刀所傷,臣正是用縫合術替他止住了血。”
“陛下,此法可推廣至軍中,所有將士受傷,可先用酒精擦拭,再用針線縫合,后涂抹青霉素膏包扎,可保證傷口不會惡化。”
“若不慎仍生了癰瘍,還可內服青霉素粉治療,軍醫救治之時若嚴格遵循此流程,受傷將士的死亡率必可減少六七成。”
“卿所言當真?”
張如風嚴肅的點點頭,“臣年輕之時當過隨軍醫,對于軍中的情況十分了解,臣敢作保。”
“好好好。”
李世民面色通紅,長須都在顫著。
作為馬上皇帝,他太清楚死亡率減少六七成代表著什么了。
傷兵是寶貴的,只要能活下來,那就是精銳老卒,多活下來六七成人,將大大增強軍隊的戰力,其次,也能替朝廷節省下不少的撫恤錢。
一頁藥方,既能濟民,又能濟國,祥瑞,的確是祥瑞。
李世民看向李承乾,正兒八經的道:“高明,朕看你這缸綠毛,不能稱為祥瑞。”
嗯?
李承乾有些懵。
如此劃時代的東西,還不能稱為祥瑞?
李二啊李二,到底該說你眼界太高,還是該說你不識貨呢。
“父皇……”
李承乾要說什么,李世民擺擺手,笑呵呵的看向張如風,“朕看,張卿家才當稱的上是祥瑞。”
“父皇說的對。”李承乾笑道:“張醫正長的就國泰民安,一副祥瑞之象。”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