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承乾咬著筆桿子,思索著醫塾的構想之時,兩個不速之客,來到了常樂坊,站在了馬場的門前。
這二人,體格健壯目光兇煞,一看就不是良善之輩。
站在左邊的圓臉漢子,四下左右看看,旋即五指攥成拳,脖子上爆發出條條青筋。
哐當,哐當。
沙包大的拳頭,砸的大門錚錚作響,自門檐上不斷落著灰塵。
敲了足半刻,里頭終有所動靜。
從后院跑來的小廝,氣喘的站在門后,警惕的問道:“門外的是誰?”
圓臉漢子朗聲道:“老子長安縣衙役,有差事要辦,趕緊給老子開門。”
咯吱,大門錯開條細縫,小廝漆黑的眸子左右掃掃,仍是一臉警惕道,“兩位班頭,我們馬場都歇業好幾天了,敢問有什么差事?”
“你他娘的隔著門縫看人,是個啥意思,把老子當賊防著了是不是了,趕緊給老子開門!”
圓臉漢眼睛一瞪,本就兇惡的面容看的更是嚇人,小廝不禁沒乖乖開門,反而將門縫又合上了一絲。
杜愛同早有吩咐,讓他們幾個看守馬場的人,平日里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若是有生人上門,絕不能隨意的給開門,
門外的這兩人,雖穿著衙役的皂衣,但他們給人的感覺,實在不像是衙門中人,自他們的眼睛里,總是泛著一種兇光,看著更像是窮兇極惡之徒。
小廝將腦袋藏在門后,只露出一雙眼睛,“有什么差事,還請兩位班頭先說清楚,不然,小人萬不敢開這個門。”
“你他娘的別跟老子再瞎扯淡,趕緊給老子開門,再廢話連篇,信不信老子治你個私通匪人之罪,把你拿去了衙門,可別想有好果子吃!”
面對威脅,小廝用沉默回應。
圓臉儼然是個暴脾氣,氣的一拳打在門上,哐當一聲,驚的小廝下意識就要合住那條細縫。
這時,一旁一直沒有出聲的方臉同伴,趕忙伸手按住即將關合的紅門,他硬擠出一個笑容,讓自己盡量看起來和顏悅色。
“這位小兄弟,你不用如此謹慎,我們確實是衙門中人。”
方臉掏出縣府令牌,在門縫前晃晃,小廝戒心少了些,他接著說道:“今日有人去長安縣檢舉,說與你馬場之人起了糾紛被毆打,縣令特差我二人前來探查,放心,你們馬場和縣令還有王班頭的關系,老哥我心里有數,我二人也就是來走個過場,不耽擱你們什么。”
“兩位班頭,是不是搞錯了,自從歇業,我們馬場的人都沒出去過。”
“人家說被你們馬場的人打了,你說你們馬場的人沒出去過,這各說各的,所以才需我們來查不是。”
小廝還有些猶豫。
方臉又道:“要不你去將管事的叫來,我與他說。”
“好,兩位班頭見諒,稍等一會。”
小廝將門合住。
圓臉豎起耳朵,仔細聽聽腳步,待的門內沒了聲響,低聲說道:“這馬場的人戒心太強了,要是蒙混不過去咋辦。”
方臉冷笑一聲,輕聲說了幾句,圓臉聽的連連點頭,眼中有了嗜血的笑意。
“王伯。”
小廝一路跑到后院,對著個老漢道:“來了兩個衙役,說是誰打了人,縣令讓他們來查探。”
王伯說道:“自從歇業,咱們一直都沒出去過,去哪打人,你去告訴他們,就說他們搞錯了。”
“王伯,我就是這么說的,可那兩個人非要進來查查才行。”
王伯警惕道:“那兩人真是衙役?”
“看著有些兇,但他們穿著皂衣,還有長安縣的腰牌。”
王伯猶豫了下,轉身向著前邊去,邊走邊罵著道:“這些個狗貨,怕是缺茶水錢了。”
緊閉的大門再次錯出一條縫,渾濁又睿智的眸子上下動動,王伯狐疑的道:“兩位是長安縣的?”
方臉友善的點點頭。
“長安縣的衙役,小老兒差不多都面熟,怎么從來沒見過兩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