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依本朝的規矩,郡王不授職只賜食邑,故也就沒有就藩一說,不管是居住長安還是想去哪都可。”
“就如江夏王,長安住膩了,就回隴右一段時日,隴右住膩了,再回太原一段時日,想去哪就去哪。”
“而為親王者,一旦就藩無召就不得擅動,連外出打獵都得先報備府中長吏,不然,難免會遭彈劾。”
“比如吳王,前些年他性情狂放不羈,常常不經報備就擅自外出,因此沒少遭受彈劾。”
“親王就藩,這是規矩,順陽王既重復為魏王,那也自該就離開長安。”
李治明了了許敬宗的意思。
能將這死胖子踢出長安,那給他一個魏王的名頭,又有何妨。
李治瞬間散去憂愁,哈哈一笑,“許公真乃大才,三言兩語撥云見日,你說得對,好事,是個好事。”
正笑著時,卻又想到了什么,面色繼而又變得憂悶,“可是,如果父皇不準呢,當年,不也是特許他不之官嗎?”
許敬宗仍保持著笑容,“殿下不是說,猜不透陛下的心思嗎,那這一試探,不就明了陛下的心了。”
“陛下要是答應,那殿下自此就可高枕無憂,反之,陛下如果不答應,那殿下也可早早做些什么準備。”
說到這,許敬宗的笑容消散,轉而變得陰鷙,“先帝一眾兒子,殿下一眾兄弟,皆都就藩在外,李泰若不就藩留居京都,于情于理都說不過去,可著御史大加彈劾。”
李治的臉上,又恢復了笑容,他再給許敬宗斟了一杯茶,同時,畫大餅道:“有先生,孤足可無憂,先生聰慧過人,只任舍人,實有些屈才,等的日后,孤必重用先生,您長孫大人,未來就是孤的左膀右臂。”
許敬宗的呼吸,頓時急促了一些。
長孫無忌是什么人。
尚書仆射,當朝權臣,滿朝文武,能和他并肩而立的,唯房玄齡一人。
李治將他和長孫無忌相提并論,豈不是說,日后,他會取代房玄齡。
許敬宗衣袖遮面,以茶當酒,將杯中水一飲而盡。
李治觀察一眼,又悠悠問道:“先生,不瞞你說,我對他其實無多少忌憚,不過一個只知附庸風雅的愚貨,當年大位近在咫尺,他都能硬生生的退掉,更別說是現在了。”
許敬宗聽出了話中有話,試探的問道:“那殿下所忌憚之人是?”
李治情不自禁的,壓低一分嗓音,“先生,李泰能改進什么印刷術和造紙術,全憑一個工匠,那工匠原本是在昭陵干活的,后來,突被我那大哥給找去,沒多久,就到了李泰的身邊,還有,和李泰有關的那蕭云,估計也應是他的人,前前后后一連串的事,我看都是他搞的鬼。”
“父皇令他守陵,本欲是讓戴罪反省,可他卻不知老實,上躥下跳的,許公,你可有什么法子,能讓回黔州去,或者,就算不回黔州,只要能讓他離開長安,也可。”
許敬宗目光沉凝,暗暗思索起來。
李治也不出聲。
沉寂了會,許敬宗搖搖頭,“殿下,臣一時,也無什么法子。”
李治眼露失望。
許敬宗解釋道:“他如今空孑一身,無官無職,一日只守在昭陵,也不肆意妄為什么,就像是個泥鰍,光光滑滑的,除非是抓到什么把柄,不然,很難下手。”
李治興致不高的點點頭。
隨即,許敬宗取出今日帶來的書,開始給李治講學,而李治明顯是心不在焉的,也不知聽進去了多少。
晌午時,許敬宗起身離去,快到大門處時,只見遠處一個太監,跪在日頭最毒辣的地方,兩邊臉頰如藏食的倉鼠,又紅又腫,看著格外可憐。
許敬宗露出笑意,心滿意足的離去。
有種人,對上媚對下厲,上位者放個臭屁,他們都能舔著臉湊上去,大加吹捧上一番,下位者對其有一點點得罪之處,哪怕是無心之失,他們也會死抓著不放,只要有機會,就把你往死里整,許敬宗就是這種人。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