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傷分毫,不傷性命,聽起來無二,可含義天差地別。
只是不傷性命的話,那缺胳膊少腿也無所謂。
這確實好辦多了。
管家難色散去,“老爺,那小的就讓他們去了。”
長孫無忌點點頭。
管家作揖退下,到門口時,又碰到了長孫沖,連忙又是一揖。
“父親。”
長孫無忌頷首,吩咐道:“今日高家就要返回渤海,你去一趟,替為父送送,終究有親,臨了不露個面,恐遭人說閑話。”
長孫沖不解,既然怕人說閑話,為何不親自去呢。
看他兩眼滿是疑惑,長孫無忌卻也未多解釋。
霧蒙蒙的天,終是下起了小雪。
貞觀二十一年的初雪,在這樣的天氣下啟程返鄉,不免顯得有些孤憐,尤其是還無人來相送,更是道盡了世態炎涼。
“浮云富貴皆虛幻,貧賤親朋盡疏遠。”
“門前車馬稀如許,冷暖事態酒半盞。”
高履行隨口吟首詩,滿臉的失落與不舍。
他是真的不想離開長安啊。
看著恢弘的府宅,看著被摘下的門匾,高履行潸然淚下。
反觀高士廉,則顯得很淡然。
也許是對落葉歸根有份美好的憧憬,他的臉上甚至還有著笑。
“那些字畫文玩可要上心安置,這雪天務必要用油布蓋好,萬不能受了濕氣。”
管家點點頭,“阿郎放心,都妥當的呢。”
高士廉嗯了一聲。
這時,遠處駛來一輛馬車。
等到跟前時,馬車停下,從里頭下來一中年人。
他長著個國字臉,一雙粗眉黝黑俊俏,其面貌竟也跟高士廉有兩分相似。
來的,是吏部右侍郎高季輔,從姓氏就可知道,他和高士廉是一家。
“叔父...”
高季輔踏著薄雪,飛步過來,“侄兒來遲,叔父見諒。”
高履行暼眼堂弟,酸溜溜道:“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高季輔苦笑一聲,“今日本是想告假的,但中書令突然告了病,吏部事務繁多,便拖到了午歇才來,叔父兄長勿怪。”
高士廉笑著擺擺手,“無礙無礙,季輔,吾這一走,長安獨剩你矣,天寒地冷,當要多保重身子,行事也務必要謹慎。”
高季輔嘆息一聲,滿是傷懷道:“山高路遠,叔父一路當心,日后若有時機,侄兒回渤海探望叔父。”
高士廉笑笑,“你我叔侄,恐難以再見。”
一句話,高季輔不禁紅了眼。
這些年,正是得益于高士廉的扶持,他才有當今之地。
叔侄二人正訴說衷腸時,遠處又是一輛馬車迎風駛來。
長孫沖從車中下來。
看到他,不管是高履行還是高季輔,臉上都露出慍怒。
“沖,拜見舅公。”
不等的高士廉說什么,高履行當即怒騰騰道:“你爹呢?”
長孫沖回道:“父親公事繁忙,脫不開身,特令侄兒恭送舅公、叔父。”
高履行譏笑道:“今日,方知何為狼心狗肺。”
長孫沖低下頭。
高士廉嘆道:“沖兒,有空多勸勸你爹,他有些過頭了,如此下去,恐致禍患。”
“舅公的話,侄兒記下了,回去必轉告父親。”說著,心中突生復雜,猶豫下,突兀道:“路途遙遠,舅公當當心,免有宵小攔道。”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