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朝,顧名思義每月一朝,也稱為大朝,凡在京五品以上者都要來。
當然,也不是非參加不可,月朝不議事,只是匯報匯報工作,皇帝再訓一訓話,要想不參加,告個病假就是。
李靖和尉遲敬德就是這般。
這二人一年到頭就上兩次朝。
一次,開年大朝,另一次,冬至禮朝。
不少人甚至都快忘了朝中還有這么兩個人。
今日,李靖和尉遲敬德竟是相繼來了。
這可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兩人一下馬車就引起了注意來。
四下竊竊低語不斷。
都在議論著他們二人為何突然來上朝。
有過來攀附寒暄的,李靖和尉遲敬德皆是不搭理。
兩人一副冷漠之色。
臉上就差寫下勿近兩個字。
多數人都是知趣的,不再湊上來叨擾。
也有不知趣的,或者說,是不怕的。
“尉遲老道。”
程咬金笑嘻嘻過來,一雙大眼上上下下,跟看什么稀奇玩物一樣的看著尉遲敬德,嘴中還不斷發出著嘖嘖嘖的聲音。
“你看個什么?”
“看你個老道長沒長出牛鼻子來。”
看著程咬金擠眉弄眼的樣子,尉遲敬德翻翻白眼,叱喝道:“你這阿丑,當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
都是戰場上過命的交情,打趣兩句也沒什么,誰也不會往心里去。
程咬金哈哈一笑,旋即問道:“老道,你不窩在家里,老老實實的修仙人,今日天寒地凍,怎跑來上朝來了,嗨,剛看到你這黑臉煞星,咱還以為是昨夜酒喝多了,今日眼花了呢。”
尉遲敬德左右看看,低聲道:“今日怕是有事,你莫要打渾。”
程咬金眼皮一跳,依舊露著大牙笑著,“何事?”
“不知,昨夜宮中來人,令我今日務必上朝。”說完,又補充一句,“怕不是小事。”
程咬金若有所思的看向不遠處的李靖。
此時,太極殿的門還未開,眾人都在偏殿候著。
李泰特意來的遲些。
從門外進來,他左右掃掃,隨即干咳兩聲。
鄧虎急忙大聲道:“王爺可是受風了?”
具有穿透力的嗓門,蓋住了余下喧囂。
眾人紛紛看來。
“見過魏王。”
李泰笑著回禮。
而后。
喧囂再起。
無人再去關注李泰。
也無人來跟他寒暄。
哪怕是身為老丈人的閻立德,也悄悄躲在一旁。
李泰臉上的笑容漸漸凝固。
他目光掃掃。
在人群之中,看到了不少熟人。
以前,他們可是都擁在自已的身邊,趕都趕不走的。
現在可倒好,一個個的,竟都不拿正眼看他了。
當真是世態炎涼人心不古。
李泰暗戳戳的攥緊手。
他冷哼兩聲,然后,掃視到了房玄齡。
此時,這位房大人,正坐在一角,闔眼假寐著。
而后,李泰又看向了長孫無忌。
這位舅舅,身邊圍聚著不少人,正在那里有說有笑的。
他也看到了李泰,眼中含著笑,然后,別過了頭。
李泰摸摸懷中奏本,暗自冷笑兩聲。
此時。
太極殿門大開。
只聽得太監高聲喝道:開朝。
群臣排好隊列,有序魚貫入殿。
文左武右。
李泰站在文官首位。
他的身后就是房玄齡和長孫無忌。
雖然李泰無何職位,但貴為一品親王,站在首位理所應當。
寂靜無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