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走了,武媚的心卻是更亂了。
在肅穆的大福殿,伸手挑自已的下巴,如此輕挑僭越的動作,難道就不怕被人告知到皇帝那里去嗎?
他怎敢如此,當真是荒唐。
不過,這倒也符合他的脾性。
這位行事歷來就荒唐。
他若不荒唐,又怎會丟了太子之位。
廢太子~
太子仁善,對兄弟姐妹素來親和,若是現任勾不上,搭上前任也不是不可。
雖名義上是皇帝的女人,可李世民并未碰過她,在這冷清的高墻之內,她也不過是個可憐人。
等的哪天,李承乾若可求個恩,李治不見得不會答應,反正是個順水人情,再說,這也可是個把柄。
如此,倒是也可擺脫清修的苦日子。
極短的時間內,武媚想了許多。
木魚再起,畫中婦人的柳眉,不知是不是紙張的關系,竟顯得緊皺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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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
王福步履匆匆,臉色沉重的進來,俯在耳邊一通低語,隨之,就見李治的臉也沉了下來。
李泰請奏改制科舉,尚書省左右仆射爭鋒相對,門下省侍中褚遂良堅決反對,中書省中書令馬周不明確表態,當下朝中,可說暗流涌動。
在這等時候,李世民將提前他叫回,再想到兩儀殿中的不對勁,李治心頓時沉到了海底。
王福又小心翼翼道:“殿下,長孫無忌還讓人遞來了句話:此時回宮,不妥。”
一股邪火直沖天靈蓋,李治很想掀桌子,但是,又強忍了下來,他陰著臉道:“孤已經回來了,他為何不早讓人遞話,若早早知曉,孤可以用盡孝之名,留在獻陵不回來,父皇也不能奈何,現在才說不妥,有何用!”
王福戰戰栗栗不語。
這時,又一太監進來。
“奴婢拜見太子殿下。”
“何事。”
“殿下,陛下令您過會去兩儀殿用膳。”
這飯,怕是燙嘴的很。
李治越想越是心煩,當即令人去叫許敬宗來。
讓李泰外出就藩,是許敬宗出的主意,結果目的沒達到,反而惹得皇帝罰李治去了獻陵,自打李治離宮,許敬宗日日都覺忐忑。
今日,知曉李治回來了,忐忑更是加劇,猶豫來猶豫去,也不知該不該去覲見。
站在二樓書房,一墻之隔的永興坊,明明近在眼前,卻又遙遠了些。
蹉跎之時,有人來召,許敬宗換上官服,不安的向著東宮來。
李治的臉,很黑,陰云密布之感,讓空氣很是沉悶。
許敬宗后脊滲出冷汗,戰戰兢兢道:“臣,參見殿下。”
李治開門見山,“許公,近日朝中紛爭如何?”
即還稱他為公,那心中應是沒有芥蒂,許敬宗長出一口氣,將許多李治不知的具情和內幕一一道出。
“所以馬周其實也是支持的,他之所以不表態,是父皇不想讓他選邊站。”
許敬宗點點頭,“馬周出身低微,改制他怎會不支持,只不過陛下需要一個人來調和,需要一個人來壓場面,免得最后鬧到無可挽回之地。”
“褚遂良和長孫無忌,馬周和房玄齡,勢均力敵。”喃喃兩聲,李治問道:“許公,父皇此時召我回來,你覺得可否有他意?”
“臣不知。”
李治本覺得許敬宗是在含糊,可看他的神情卻又不像,于是直接道:“孤看,八成是想讓我去勸解長孫無忌,許公,若真如此,孤該如何應對?”
一旦如此,李治將陷入十分不利之地,跟皇帝站一起,會讓那些氏閥之人大失所望,反之,要是和他們站一起,又會讓皇帝大失所望,不管如何選擇,都將遭受一定反噬。
許敬宗不敢瞎出主意,或者說,是壓根就沒有主意,陷入這等進退兩難之地,怕就是鬼谷子在世,也無法破局。
他低著頭,久久不言。
李治的耐心,一點點耗盡,同時,心中的火氣,也一點點旺盛。
“庶子,你先回去吧。”
許敬宗臉一苦,不情愿的作揖退下。
李治冷著臉獨自坐著,王福站在一旁不敢出聲,他清楚,自家殿下現在在做一個艱難的選擇。
不覺間,夜幕降臨。
李治突的起身,邁步向外去。
兩儀殿中,燭火搖曳,暗沉的光打在皇帝臉上,襯的神情越顯凝重。
李治進來,“兒臣,參見父皇。”
“坐吧。”
落座之后,自有太監倒上酒水。
李世民舉起杯,李治也緊忙端起。
父子二人隔空對碰。
等的酒盞放下,皇帝緩緩開口,“雉奴,朝中的事,你可知曉了。”
李治點點頭,“兒臣知曉,下午的時候,舅舅還讓人遞了話來,說兒臣現在回來不妥。”
李世民一愣。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