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模假樣,令人作嘔,李泰圓臉更紅,剛剛的紅,起于激動,現在的紅,緣于憤怒。
對殺人般的眼神視而不見,長孫無忌望向上首,神色坦然,言語懇切。
“其次,陛下未御極前,曾任過尚書令,此職所含之意非凡,今委以魏王,朝野內外必會多加揣測,置陷太子與不利。”
“臣萬死,敢問陛下,太子可是有失行之處,欲更之?”
“太子純孝賢良,朕絕無此意。”
李世民話音剛落,褚遂良便急迫道:“陛下既然無他意,便不該將太子置于議論之中,臣斗膽,為天下計,為陛下與太子父子計,請陛下收回成命。”
“臣等,請陛下收回成命。”
附和者眾多,許石攥著手,心中也暗暗吶喊著:收回,定要收回,他不配啊。
李世民看著俯首的這些人,照是古井不波,淡淡問道:“魏王,你可覺自已能勝任。”
李泰急赤白臉道:“兒臣學識淵博,雖未多接觸政事,但圣人之學,本就是治國安民之術,兒臣有信心,父皇放心。”
李世民嗯一聲,再看向群臣,“朕今日提拔魏王,非是因父子之故,實乃他有所能,古人言,舉賢不避親,即有才學,怎可因會遭非議,就棄之不用,爾等立足殿中,嫉你等者有之,羨你等者有之....”
“陛下....”
李世民眼神頓時凌厲,長孫無忌下意識閉上了嘴。
“無忌,你覺得,你可有才能?”
“臣...略有薄才。”
“那你覺得,朕提拔你至高位,是賞識你的能力,還是出于私情。”
長孫無忌心中暗嘆,雖不愿順著皇帝的話說,可又別無他法,只能苦澀道:“陛下自是出于公心。”
“可多年來,總是有人說,朕提拔你,是因私下情誼,無忌,難道朕要因嚼舌根子的話,就黜免你嗎?”
長孫無忌無言以對。
李世民目光側移,“登善,也有人說,你是與無忌交好,才得位侍中,朕也要因這樣的話,而罷免你嗎?”
褚遂良同樣啞口無言。
再看看他人,皇帝又突兀道:“不過,卿等所慮也有道理,為防宵小搬弄是非,以太子右庶子檢校黃門侍郎,以太子左庶子于志寧,為侍御史,此足可證朕之心意,若還有人膽敢胡言,覺朕與太子不睦,定嚴懲不貸。”
說完,看向房玄齡,“青雀初任職,起先大小事定都多有不解,玄齡,還望你能多幫襯。”
這是需要一個態度。
房玄齡躊躇一二,還是站了出來,“臣遵旨。”
李世民目光如炬,威嚴滿滿道:“誰可還有異?”
門下省右侍郎裴融,尚書省右丞宇文節,以及另外十幾人,齊齊站出,“臣等無異。”
聲勢還是有些小,皇帝目光后移,處于末尾,來湊數的小官們,紛紛躬身,“魏王賢良,臣等無異。”
李世民露出滿意之狀,再望向長孫無忌,也壓根不與他再說什么,一甩袖子,徑直離去。
“臣等,恭送陛下。”
“兒臣,恭送父皇。”
李泰的聲音尤為響亮。
皇帝走后,一時,倒鴉雀無聲,只是有許多眼睛,偷偷瞄著滿臉興奮,齜牙咧嘴,笑容滿面的魏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