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九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手里的碗筷不曾停,她吃得差不多了,放下碗筷,就瞧見站在楊李氏身邊的一個丫鬟朝這邊望了一眼。
宋九看著這距離,雖說聽不到她的心聲,卻也能從這個眼神里看出些事兒。
果然沒多會兒,一個送菜上來的下人,替宋九倒酒時,突然手一抖,酒水灑了,沾濕了宋九的衣裙。
下人嚇得面色蒼白如紙,連忙匍匐于地請罪。
楊李氏正是在氣頭上,見下人如此不規矩,面色瞬間變冷,沉聲道:“拖下去,杖責三十。”
這樣的處罰顯然在權貴家里習以為常,那些權貴夫人也只是冷眼看了一下。
于是那下人被拖了下去。
宋九也沒有替那下人求情,只是平靜地看著。
楊李氏心情不好,倒也聽老爺的話,不敢公然得罪護國夫人,于是就派身邊的那位丫鬟帶護國夫人下去更衣修整,再入席。
宋九也是從善如流的起了身,只是這丫鬟過來領路后,宋九的唇角揚了起來。
男賓宴場,新郎官給賢王敬酒,然而賢王一動不動的,只掀眸看了他一眼,這一個眼神甚至威嚴,使得起哄的眾人不敢有所造次。
楊知州見狀,替兒子解圍。
任榮長也就拿起酒杯抬了抬手,便一口飲盡,完全不接新郎官的酒。
新郎官楊鎧的眸子微微垂下,手里的酒壺可是特意替賢王準備的,可惜了。
任榮長喝下桌案上的酒便沒有再喝了,人也不拘言笑,這些敬酒的人尷尬一笑,只得去了別處。
要不是媳婦要來,任榮長是絕無可能參加這種無聊的酒宴,他更不會喝這里的酒,他大哥釀的酒可比這兒的好喝多了。
任榮長也不怎么吃菜,不過有下人過來還是將他的酒杯斟滿。
任榮長的目光落在酒杯上,唇角微不可聞的揚了揚,耳尖的他似聽到動靜,他不動聲色的側過頭去,就見剛才倒酒的下人正將那酒壺遞給另一名下人,并交代道:“且穩住這兒,后頭女賓區,護國夫人已經去更衣了。”
那下人接過酒壺后點頭,于是兩人換了崗,先前斟酒的下人腳步輕快的離開,可見此人練過功夫。
任榮長見一個個的都圍著新郎官轉,目光都不在他這兒,主座上的楊赤也不知何時下去醒酒了,于是任榮長起了身。
先前離開的下人并沒有走遠,見自己的說的話,賢王中了計,于是藏于暗處,吹了一聲響哨,告知其他人,一切皆按計劃行事。
今日便是賢王和護國夫人的死期,死在了楊府的酒宴上,該交代的是楊府,與他們左相府的人沒有任何干系。
后院更衣房里,有女子身影似正在換衣。
藏于暗處的黑衣人見四下無人,身子輕輕一躍就從窗臺邊翻了進去。
屋里傳來女子驚恐的聲音,黑衣人卻是沒有理會,來不及看清女子的臉,便抬起一掌將人擊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