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忍受不住這樣凍煉之后,不由高聲道:“是我們有眼無珠,不曾認得高人,愿歸降天師!”
“上船兒來吧。”許甲停止水煉火煉,這可不是自己的真陰真陽,煉了還是有好處的,借助天地之力,是真的可以將他們凍裂燒焦,實實在在的火海地獄,寒冰地獄。
卻是指著那水盆的紙船兒。
龍虎水師兵馬紛紛入得這艘大船上去,許甲才將紙船兒撈起,只覺得沉重莫名,納入罐子里,封好罐口。
黿將軍說有萬數水鬼,其中三千多尋常水鬼,如今又抓了五六千這樣的兵馬,也差不多全了。
果然水中煞氣清弭,沒了什么魔氛邪炁。
正打算收壇之時,忽的一聲:“信江水府敖錦有冤情相告天師,相告法官,請天師發官為小神做主!”
正是敖錦見時機已對,開始沖撞法壇。
“大膽!”許甲未動,護法魔神諸眾已經動了起來。
將敖錦打出壇外。
“遭了!”水下黿將軍和鱖魚婆見狀已經知曉壞了事:“這牛鼻子做事不地道,要擺我們一局。”
鱖魚婆剛剛見了許甲煉度水鬼的手段,加上許甲面容姣好,帥氣十分,已經改轉了態度,暗暗道:良禽擇木而棲,當初我本要投龍君,奈何沒有門路,才跟了這個光頭,如今一看,已有上升階梯,這個光頭待我雖還不錯,但跟他一百年,兩百年,只怕都難有大成就不如趁此機會,投了這位天師去。
這鱖魚婆心腸歹毒,兩面三刀,在此情境,就要將黿將軍做那墊腳石。
于是輕聲道:“將軍莫怕,我們有功德在身,雖非天庭所勅,卻也是大寧朝龍庭禮部給封的,到時候一口咬定并非搶奪水府,乃是有德者居之。”
“夫人所言極是。”黿將軍也觀了許甲手段,自認這金船普度大陣邪門,自己便是真的信江水神,裹挾信江一江之水,也難以脫去。
于是浮出水面,肉身顯圣。
“出來了,出來了!”
兩岸百姓見信江咕嚕嚕的冒泡,隨后出現了一公一婆,朝著許甲法壇處作揖。
“這是什么東西?”
“這是江神老爺啊!”
“放屁!他是什么江神,倒像是個大王八!”
這些氣氛組不管,那黿將軍怒斥敖錦:“妖童血口噴人,信江水府本就是神道福地,誰人為信江之主,誰人掌管福地,你一條鯉魚精,原先竊居水府,不思治理,害的無數人落水身亡,只小老兒發慈悲善心,馱起落水之民。”
“是哦,是哦,我記得幾年前,我小孩跌到水里,結果沒事又撲騰上岸了,馬六姑說是河神老爺心善。”
“我也想起來了,我幾個月前洗衣服滑了一腳,好像也是什么東西把我托起來了。”
那敖錦面色憋紅:“我也有救人啊,不是只他來了才救人,只是我不以救人為功勞啊也不喜歡托夢,顯靈。”
許甲知悉這黿將軍和鱖魚婆原來底細,但論跡不論心,他們確實多有善舉,有所經營。
但煉化饒珠,透支造化,是不顧兩岸百姓未來的行為,江水煞氣變重,不經梳理,將來便會變成一條死河。
若是不做這些,妥妥是妖孽作祟,就像是地里有旱魃才會干旱一樣,但他做了這些善事,套了一層皮,再去做這種截取造化,斷后人福祉的事情,一般人就看不到,甚至能一直給他留一個好名聲。百年以后再清算,他就已經靠著截取的造化,修成更大的妖怪,到更富裕,更廣大的江河中去,再去趕走那里的河神,竊取其位,圖謀己利。
按照“屠龍書”所言,這就是“敵特深入內部”。
是以妖行神事,魔披佛衣,是一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