黿將軍請著鱖魚婆到安全處去,小心斗法傷到了自己這個如花似玉的夫人。
敖錦則一并跳到了信江。
許甲這時候開口道:“既為了水府水神之名,那斗法爭個死活就沒有必要了,依我看,你們比些實際的,有用的。”
黿將軍本來已經拿著香瓜骨朵錘子要大干一場,他武功不差,神通也不弱,五百年道行,也不是心平氣和的修出來的。
敖錦也自認修成了水德龍鱗,又借著許甲借的帝玉,純凈了龍血,覺醒了一二水德神通,想必不差于這個黿怪。
之前只是受了他的哄騙,主動將他請入水府,以為是個好人,如果沒受到暗算,他指定奈何不了自己。
這時聽到許甲說不要打打殺殺,卻有些發愣,便是旁邊的吃瓜百姓,都有些失望:“怎么?不打啊?”
許甲道:“水神之道,在何也?”
“在主風調雨順,五谷豐登,操風縱浪。”
“你們二人,不如便以行雨為題目,斗上一斗。”
“如今德興,玉山兩縣,入夏已多,急需一場雨,降降溫,祛祛火。”
許甲轉向兩岸百姓:“諸位覺得如何,是想要以打架定勝負,還是比比行雨之術?”
“神為民事也,貧道還是要聽聽你們的意見。”
聽到許甲這般說,諸多百姓想想:“想來打架干的是武行的活,聽戲文里說,行云布雨是龍王做的事,打個噴嚏就下雨了,難道是叫他們比賽打噴嚏。”
也有一些百姓是讀過書的,直接開口道:“自是能庇佑風調雨順的本領大些,才能坐穩河神主位,若只是會打架,干脆叫武夫治國算了,還要衙門做啥?”
“武夫怎么了?武夫招你惹你了?”陳公明面色不忿。
許甲撇他一眼:“你跳出來作什么?你也要上去比劃比劃?爭這個河神之位啊?”
陳公明頓時沒了聲息。
幾個老農兒,對著許甲作揖道:“天師老爺,咱們沒什么講究,只求不得罪這兩位老爺才好,我們愿意兩位老爺都供奉的。”
許甲哈哈道:“不打緊,貧道自認沒用的神仙是妖怪,有用的妖怪是神仙,若是真能風調雨順,五谷豐登,是妖怪,貧道也給他推上神位,若尸位素餐,是正神貧道也給他踢下神壇,打入邪教。”
“只是事農耕種之事,也要順應節氣,從天地自然之理,需天時相助,更需人為,諸位不必太側重于供養神壇,而荒廢自身勞作,也不必害怕因為對其不恭敬而遭受報復。”
許甲趁機布道:“不要害怕斗爭,人和人的斗爭,人和神的斗爭,神和神的斗爭,根本原因,就是產生了矛盾,你退讓,他就更進一步,伱更進一步,他就要退讓。”
“貧道作為靈寶天師,維持三天神誓盟約,又主江南西道一應妖事,就是要將老百姓對神,對妖怪的矛盾,給解決了,同時傳給大家,一套斗爭的基本辦法,要有準備的斗爭,要有目的的斗爭,要有方法的斗爭。”
諸多百姓聽不大懂,只幾個讀書的感覺到了不妙。
“自古炎黃以來,我們的祖先,便與天地自然,萬事萬物進行斗爭,從而使得世道發展成了這樣樣子。”
“伏羲觀天而知曉八卦。”
“黃帝打贏了蚩尤而一統了中原。”
“大禹治水而定下了九州。”
“女媧補天”“大羿射日”,都是與天斗爭,從而為我們人族獲得利益的。
“講得好啊!”兩個青少年,一個十四歲,一個十二歲,爬在樹上看開壇醮儀,聽到許甲講這話,連連道:“這個道士講的不賴,又有驅使鬼神的本事,我想跟他學道法。”
“我也想。”
“我們也去當道士吧,去拜師。”
這兩個少年,都是中二的年紀,之前跟著本地大哥混,結果本地大哥被金蟾拐去勞動改造,便沒人管他們了。
這兩人都是父母早早沒了,跟著祖父母生活,祖父母年老力衰,管不住他們,又不通書義道理,便叫他們游戲散漫,無所事事,整日不是去追溪里捉魚,就山里攆兔子,偶爾偷東家的瓜,趴寡婦墻角聽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