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也不算壞,只是無人管教,將來只怕更會無法無天。
如今見到許甲的本事,手段,又見到河神水妖顯靈,便有了崇仙慕道之念。
不止是他們兩個如此,百姓之中,也有許多年輕的,不務實的,想象天馬行空的,都想著要求仙了。
這正是許甲之意,建宮立觀,總得有些正經弟子,親自求人,不如人來求我。
那陳留仙的三世情劫,許甲也不想太過于干擾,上次玉山城隍寫信給西安城隍,也沒有一個回應,不知道驪山派什么時候能來,將蛇妖柳如煙定一個說法。
許甲也不差這么一個徒弟,緣法再多,資質再好,這樣也算耗得七七八八了,驪山派不管,許甲掌江南西道妖事,妖事衙門立起來后,便要管的。
且不說這些少年的心思,許甲講完了一套斗爭的辦法,也算是施教,只是百姓們聽著覺得很厲害,真正理解的沒有幾個,甚至還將許甲的言論定義為危險,和前朝的黃天教一樣,又或者如今的長生教之流,頂多許甲這叫什么了“通天教”之類。
一眾百姓心中種下一個敢于和神佛鬼魔斗爭的種子,別的不說,鱖魚婆花斑夫人卻是覺得好似雷霆霹靂:人不畏鬼神,鬼神如何施威?又如何獲得香火供奉?
她剛剛還覺得許甲是個好投靠的,如今又覺得許甲是個危險的,藐視一切的。比鄱陽龍王,又或者長生教都要危險的妖人。
許甲不管這些,只寫下兩張法旨,一張給黿將軍,一張給敖錦。
批下給雨支風券,便是正神行法,不怕如涇河龍王違背下旨一般,給斬了去。
這旨上,許甲蓋了印,說明地點,時間,何時布云,何時起風,何時發雷,何時落雨,雨落幾寸幾點,幾毫幾厘,又何時停雨,收攏云炁,展露天晴。
這乃是許甲算出德興,玉山,本就有一場天雨,但天雨無有拘束,便讓這黿將軍和敖錦童子,以此作賭斗法,如此看誰行云布雨之術,更勝一籌,更具有掌控力。
給完旨意,二人都各自去準備,許甲也收了兵馬,于是散了醮儀壇場。
百姓們卻不肯散去,兩個書生上前問詢:“這我們如何知曉誰勝誰負了?”
許甲乃道出自己所批點數,說道:“你們要所應證,只需準備好大缸一口,接上雨水,再測一測,量一量,就知曉準還是不準了。”
說罷離開人群,幾步之間,已經到了十數丈之外。
百姓們肅然起敬,有的又就地磕頭。
剛剛樹上的兩少年見狀:“大哥,師父跑了,快去追啊!”
猴子似的,翻下樹來,跑了起來,追往許甲的方向。
十二十四的男孩子,正是野的時候,跑得一路帶風,一邊喊:“師父等等我們,等等我們。”
然而許甲仿佛沒有聽到一般,就是往前走,兩個少年不敢懈怠,一直追。
追了好一會兒,忽然不見了人影,左看右看,就是不見到哪里去了。
兩個少年泄了氣:“這仙人是不是不愿意收我們?”
“還是我們心意不誠?”
其中一個年紀大些的十四歲少年道:“我聽說他們讀書拜師都要提著臘肉去,會不會我們沒拿禮物啊!”
“仙人也要收臘肉啊?”
“寺廟不也收香火錢么?我聽說剛剛的醮會,香燭紙船花燈什么的,都有一二百兩銀子呢。”
兩人嘆息錯過仙緣,正要回頭去找其他道人,就聞到了一股子香氣。
他們跑了一陣,之前又看熱鬧看了一陣,肚子已經餓了,便是現在回去,祖父祖母估計也沒弄兩人的飯菜,平時都是自己解決的。
這時候聞見香氣,忍不住就去尋那香味。
一路尋去,卻見不遠處七八十丈處路邊,有個老翁支了一個攤子,放著一個大蒸籠,香氣就是從蒸籠中冒出來的。
二人便往著攤子去,年紀小的直接就掀開籠子要去拿,根本沒把老翁放在眼里。
年紀大些的卻打掉他的手:“我們剛剛聽著那師父說的斗爭,難道是要跟一個老頭子過不去么?既然要決定去拜師學藝,就要先品行端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