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帛昭陽》,禮成!雪兒拜謝諸位長輩厚愛。”
她提高了一點聲音,帶著真摯的感激,再次行禮。
待掌聲稍歇,李雪兒目光轉向一直望著自己的“平陽”,嘴角含笑:“此份心意,敬獻太上皇陛下,亦獻予所有銘記昭公主殿下英魂之人。”
她微微側身,抬手做出一個請的手勢:“此刻,舞臺……留給殿下與至親。愿此情此景,暖慰天心,稍解思親之痛。雪兒……告退。”
語落,環繞著李雪兒的光柱消散,丫頭悄然退入側幕的陰影之中。
“秀寧……沒走……好!好!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阿耶在這里!”
李淵哭的有些累了,揉了揉孫女兒們的腦袋,被老高攙扶起身,剛坐到無舌端來的椅子上,就發現女兒的身影并沒有隨著節目的結束而消失,一抹驚喜涌上心頭。
舞臺之上,平陽向前走了兩步,目光溫柔地掃過劇院,似是在搜尋,片刻后再次鎖定李淵所在的包廂。
“嗣昌,令武,你們……過得好嗎?”此話一出,柴紹渾身劇震,懷里的柴令武幾乎要脫手,還好被一旁的早就準備的李昊扶了一把。
“好……阿……”柴令武聲音有些發抖,他變的小心翼翼,害怕自己說錯話惹“阿娘”不高興。
“令武……上來,阿娘……教你舞劍。”平陽眼神愈發溫柔起來,她抬起手,仿佛想撫摸孩子的臉。
“令武,用這把!”紅拂女見平陽要傳授劍法,將自己腰間一柄未開鋒的裝飾性短劍解下,用力一甩,將短劍直接從二樓甩向舞臺。
柴令武看著臺上的短劍,又看看眼含笑意的“阿娘”,心中涌起巨大的親近感和委屈,他不顧一地沖出包廂,奔向舞臺。
身后的柴紹想要抬手,卻被李昊給擋住了。
柴令武踏上舞臺的那一刻,音樂響起。他撿起短劍,有些不知所措的注視著“阿娘”,但“阿娘”看起來有些模糊,不知是周圍太黑了,還是自己眼睛哭花了的緣故,嗯,一定是自己的原因。
“令武莫怕,看阿娘起勢。”平陽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樣式古樸的木劍。
她身形一動,劍尖輕點,使出的正是她生前獨創的“回風拂柳劍法”的起手式“風起青萍”,動作舒緩卻帶著韻律,如同清風拂過水面。
柴令武第一次在“阿娘”面前舞劍,動作緊張而笨拙,他努力模仿著,一張臉憋得通紅。
“手腕放松,意隨劍走,不在力猛……”平陽演示完起手式便開始拆分動作,她并沒有去看兒子,而是專注于講解。
臺上的李昊摸了摸鼻子,嘖,科技還是不夠完善,互動功能太少……
柴令武反倒是被“阿娘”的專注所感動,她的動作流暢了一些,甚至嘗試著靠近“阿娘”,似乎想如尋常孩童般撲進“阿娘”懷里尋求擁抱。
“平陽”卻微笑著,后退了兩步,眼神透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嚴厲:“令武,多大的孩子了?莫作小女兒態。”
她收劍而立,語氣變得鄭重:“你與哲威,日后要撐起柴家門楣,為你父親分憂,做頂天立地的男兒。記住了嗎?”
“嗯!令武記住了!阿娘!”柴令武雖被拒絕擁抱,有些失落,但聽著“阿娘”殷切的囑托,看著那期許的目光,小胸脯不由得挺了起來,用力點頭,聲音帶著哭腔卻異常響亮。
看著臺上這對“母子”諄諄教誨,溫馨的一幕,長孫皇后靠在李世民肩頭,低聲啜泣。
宗親女眷們淚眼婆娑。
連尉遲敬德這樣的粗豪漢子,也偷偷抹了把臉。
柴紹蹲在地上,透過玻璃望著臺上妻兒的身影,哭得像個孩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