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別九州,隨山濬川,任土作《貢》。
《王制》云:“廣谷大川異制,民生其間者異俗。”故禹別九州島,皆奠高山大川,以正封域。
禹敷土,隨山刊木,奠高山大川。
冀州既載,
九州島之序,《禹貢》始于冀,次以兗,而終于雍;《職方》始于揚,次以荊,而終于并者。蓋《禹貢》言治水之序,《職方》言遠近之序。治水自帝都而始,然后順水性所便,自下而上,故自兗至雍而止。以遠近言之,則周之化自北而南,以南為遠,故《關雎》《鵲巢》之詩,分為《二南》,《漢廣》亦言文王之道被于南國;德化所及,以遠為至故也。始于揚州,則以揚在東南;次以荊,則以荊在正南;終于并,則以并在正北:先遠而后近也。
壺口治梁及岐。既修太原,至于岳陽。覃懷厎績,至于衡漳。
治水或言地名,或言山名,或言水名者,言地名則以地有水彌漫也,言山名則以山有水壅塞也,言水名則以水泛濫而不見故道也。治山之水者,自上而達之于下;治地之水者,自小而達之于大。故初則至于川,次則入于河,終則歸于海,歸于海則無壅塞彌漫不見故道之患矣。治水或言載,或言治,或言厎績,其實一也;欲文其辭,故異其字耳。冀州治水至此,則無水患矣。載,事也;既事壺口,然后治梁及岐也。水逆行泛濫而亂,故治之也。修其亂謂之治,治其壞謂之修。地為水所攻蕩,隳圮而壞,故修之也。
厥土惟白壤,厥賦惟上上錯,厥田惟中中。
物其土田以知所宜,奠其賦以知所出也。冀州之土非盡白壤,而曰“白壤”者,其大致然也。余州蓋皆如此。田與賦皆分作九等,故有上中下;而上中下之間又各分之,故有上上、上中、上下,又有中上、中中、中下,又有下上、下中、下下,是為九等。故上上為第一,上中為第二,以次至下下為九等。賦乃田與土所出,故八州言“賦”皆在“田”之下,惟此在“田”之上者,《傳》之誤也。且九州島或田與土品第高而賦則卑,或田與土品第卑而賦則高,何也?蓋田土論性,賦論多寡,故田與土品第高者其性美也,賦則品第卑者其數少也;田土品第卑者其性不美也,賦則品第高者其數多也,故賦與田土品第不同。
恒、衛既從,
從,順也。順者,水不逆行也。
大陸既作。島夷皮服。夾右碣石,入于河。
“夾右碣石入于河”句,與下“濟河惟兗州”連,為一段。
濟、河惟兗州。九河既道,雷夏既澤,
“既澤”者,水有所鍾而不溢也。
灉、沮會同。
兩相合謂之會,合而為一謂之同。
桑土既蠶,是降丘宅土。厥土黑墳,厥草惟繇,厥木惟條。厥田惟中下,厥賦貞,作十有三載,乃同。厥貢漆絲,厥篚織文。
時已有織文之貢,則此織文也,必非水去之后創為此制,則其來遠矣。以堯、禹在上而不能革,后世將誰革之乎?衣不必溫,而又為目觀之美,則奢侈自堯、舜前矣。
浮于濟、漯,達于河。
海岱惟青州。嵎夷既略,
為之封畛也。
濰、淄其道。厥土白墳,海濱廣斥。
水去故見土,色白而墳起。海畔廣有斥鹵之水,可煎以為鹽;斥為鹽鹵也。
厥田惟上下,厥賦中上。厥貢鹽絺,海物惟錯。岱畎絲、枲、鉛、松、怪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