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荊公年輕時寫給別人的自薦信中說:“嘗謂文者,禮教治政云爾。……所謂文者,務為有補于世而已矣。”當時的文壇領袖歐陽修(文忠)作詩《贈王介甫》勉勵他,荊公回應說他更傾向于以文載道。這無疑是解讀王荊公詩文的重要入口。經過千年的考驗,他的文學成就在宋朝乃至中國文學史上有著重要地位。
荊公早年的詩渾厚雄大,退隱后則含蓄深沉,意境空靈,別為一體,被稱為“王荊公體”,開啟了宋詩的風氣,據胡應麟《詩藪》:“六一雖洗削西昆,然體尚平正,特不甚當行耳,推轂梅堯臣詩,亦自具眼。至介甫始撰新奇,唐人格調,始一大變。蘇、黃繼起,古法蕩然。”其集句詩《胡笳十八拍》歷來也是集句詩的典范。荊公的詞的數量非常少,《全宋詞》僅收錄29首,其中《桂枝香》一詞歷來為人所稱道,據楊湜《古今詞話》:“金陵懷古,諸公寄詞于《桂枝香》,凡三十余首,獨介甫最為絕唱。東坡見之,不覺嘆息曰:此老乃野狐精也。”荊公的文章偏重說理,言簡意賅,直指要點,又結構嚴謹,氣質超卓,在唐宋八大家中別樹一幟,曾鞏(子固)曾經說荊公的文章學識不在漢朝揚雄之下。
王荊公的詩文集,世稱“臨川先生文集”,主要有兩個版本系統,一是紹興二十一年(一一五一)荊公曾孫王玨于杭州刊刻的一百卷本,世稱“杭本”,存有宋刻殘帙及宋刻元明遞修本;一是紹興年間于龍舒刊刻的一百卷本,世稱“龍舒本”,存有兩部宋刻殘帙。這兩個版本系統差別很大,而且后來相沿諸版本情況相對比較復雜。其中,嘉靖三十九年(一五六)何遷刻本流傳最廣,本次整理即以《四部叢刊初編》影印嘉靖本為底本,并盡量參考了其他版本,對異文、篇目、編次均有所校勘,并錄出了龍舒本的溢出作品,作為附錄一,盡可能使讀者見到荊公詩文之全貌。</div></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