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至于一副饑荒相，但那速度和專注度，也絕不像平日從容用餐的首長。
平心而論，作為戰區核心領導，他們在西北的伙食標準絕對不算低，西北是貧瘠不假，但再怎么艱苦，也餓不著他們這個級別。
所以眼前這豐盛的自助餐，固然讓他們眼前一亮，有種恍如隔世的奢侈感，但內心深處，兩人都將其視為“接待標準”的一部分——面子工程嘛，誰不懂？
抱著探探虛實的心態，章守正眼疾手快地叫住了一位正端著新烤好的牛角包準備補餐的年輕服務員。
“小同志！”
“到！首長！”
年輕服務員立刻停下腳步，身體站得筆直，聲音清脆，臉上帶著訓練有素的恭敬，雖然眼神里有一絲面對高級將領的緊張，但舉止落落大方，沒有絲毫局促或結巴。
“哈哈，別緊張，小同志。”章守正臉上堆起和藹可親的笑容，語氣溫和得如同鄰家大爺：
“我就想跟你隨便聊聊，打聽點小事兒。”
“首長您請問！”服務員依舊保持著標準的服務姿態，一板一眼。
“是這樣，”章守正往前湊了湊，壓低了一點聲音，顯得很隨和，“我就是好奇，想問問你們....平時，就是沒接待任務的時候，伙食都吃些啥呀？”
服務員明顯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首長會問這個。
他眼神飛快地瞟了一眼餐臺上琳瑯滿目的食物，又看了看眼前這位笑容可掬的中將，臉上露出了明顯的為難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尷尬。
‘要是如實告訴，首長會不會覺得我們迎賓館不重視他們？吃得和我們這些員工一樣？’
服務員滿心憂慮的想著，猶豫了一下才含糊道：“報告首長....伙食...還可以吧！”
“還可以？”
章守正的笑容不變，但追問的語氣卻帶著不容敷衍的力道：
“這個‘還可以’具體是個什么標準呢？幾個菜？葷素怎么搭配？主要用的什么材料？”
他一連串的問題拋出來，目光銳利地捕捉著服務員臉上任何細微的表情變化。
服務員的臉“唰”地一下更紅了，他局促地低下頭，眼神躲閃，雙手下意識地捏緊了托盤邊緣，看看章守正，又偷偷環顧了一下四周熱鬧的宴會廳，仿佛在尋找救兵，那表情簡直像被問到了什么難以啟齒的秘密。
見狀，鄒塬和章守正心照不宣的交換了一個眼神！
‘有情況！’章守正眼神銳利起來。
‘果然！’鄒塬嘴角微微向下抿緊。
‘這反應....吞吞吐吐，欲言又止...還偷看四周....’兩人幾乎同時在心中升起一個強烈的念頭：
‘難道中州戰區的后勤有什么嚴重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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