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貞三十年十二月,大雪,陳淮生破境成功,晉位煉氣二重。
如果能在景貞三十二年里破境晉位煉氣三重,那就不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了,而是每年一鳴,每鳴驚人了。
想一想都覺得不可思議,但吳天恩心中卻是無比驕傲。
這就是自己挑選的弟子,哪怕當時被很多人詬病其靈根淺薄,但是至少在煉氣期,他已經做到了極致。
……
從榜下離開,袁文博、佟童與趙無憂漫步而行。
“外堂只給兩個名額,是不是太少了一些?”趙無憂落后一步,有些不忿地道:“中堂卻給了八個,太不公平了。”
佟童忍俊不禁,“無憂,能給外堂兩個都不錯了,這是去切磋,去歷練,不是游歷,天下宗門大半都是要去的,這是要代表本派形象的,煉氣三重以下的弟子,去多了又有何益?淮生好像是說過一句,怎么說來著,菜雞互啄,有何意義?”
“便是我們去了也多半只有伏低做小,仰視的份兒。”袁文博也認同佟童的觀點,“雖說是主要匯聚五十歲一下的年輕弟子切磋提升,但是五十歲以下這個門檻也不算高,筑基有吧?煉氣高段比比皆是,趙師兄就是最典型,剛滿三十六呢,和淮生一道閉關沖擊煉氣八重,我都羨慕無比啊。”
“那師兄伱也可以閉關啊。”趙無憂不解地問道。
“我閉關又有何益?煉氣中段是那么好突破的么?”袁文博斜睨了對方一眼,“閉關是要有天人感應,覺得自己進境到一定程度,有機會實現突破才去閉關,閉關幾年,然后灰溜溜地出來,一無所得,你想要讓我變成笑談么?”
趙無憂被訓得啞口無言。
見袁文博敲打趙無憂,佟童也知道袁文博這一年多對趙無憂頗為不滿。
這家伙修行雖然正常進行,但是卻盯上了靈草丹藥這些東西,總覺得缺了這些東西進境就不快,這讓袁文博不是不悅。
三人算是一撥人,從外堂丙舍到乙舍,又從乙舍到甲舍都是一起,但在甲舍就拉開了距離。
袁文博和佟童早早就晉位煉氣二重,但是趙無憂雖然也表現風頭十足,但是遲遲未能晉位煉氣二重,甚至在袁文博和佟童破境晉階煉氣三重了,他仍然在煉氣一重徘徊,進而被陳淮生和寇箐超越。
寇箐也就罷了,陳淮生對趙無憂的超越,在袁文博看來就是趙無憂留在巖角所謂“歷練”,實質上是懈怠了修行。
所以在趙無憂回到山門后,袁文博也是對趙無憂要求更加嚴格,趙無憂雖然有些不滿,但也知道袁文博是為他好。
年初,趙無憂終于突破晉入煉氣二重,但是卻又慢了那個毫不起眼的胡德祿一步,這更是讓袁文博勃然大怒。
佟童知道這里邊的隱情。
雖然袁文博和自己與陳淮生、寇箐都已經釋去前嫌,但是大家相互之間的競爭之心,卻沒有改變。
尤其是寇箐留下了一個三年晉階煉氣中段的豪賭之約,可以說不但對袁文博刺激不小,對自己也一樣。
這一年多袁文博的進境似乎有所放緩,這讓他心情更為煩躁。
而這一次的汴京道會,看樣子也對袁文博有些觸動。
“無憂,你別是擔心這兩個名額,你自己都占不到一個吧?”佟童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秦澤巨,胡德祿,還有一個桑德齡,四進二,你都沒把握?”
“他能有啥把握?”袁文博冷笑,“成日里就惦記著佐元丹,厚成木皮這些東西,給你服用再多,你煉化融合得了么?我看是適得其反。”
趙無憂有些不服氣,“文博師兄,佟師姐,四進二我還是有把握的,胡德祿根基還淺,秦澤巨倒是有些厚重了,至于桑德齡我還沒放在心上,……”
“那你擔心什么?”佟童大惑不解。
“萬一陳淮生出來,……”趙無憂撓撓頭。
佟童恍然大悟:“你是擔心陳淮生沖擊煉氣三重失敗,要和你們爭奪外堂名額?”
趙無憂尷尬一笑,才入甲舍時他可是真沒把陳淮生放在心上,但是現在……
袁文博再度冷笑:“淮生會和你爭奪?他與我和佟童爭奪還差不多,你就放一萬顆心吧,好好琢磨怎么能贏下胡德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