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東,太守府。
新任太守大人耿文則正在享用他的晚餐。
一菜一湯一碗白飯。
菜是炒青菜,湯是鯉魚豆腐湯。
對于一方官吏而言,這樣的晚餐稱得上簡樸。
耿文則特別愛吃魚,一天三頓飯,必有一餐離不開魚肉。
“義父。”
一個年輕人灑然走來,躬身行禮,神態恭敬。
如果賀一鳴在此,他應該認得出來,這人是秀才杜文進,有名的寒門才子。
不久前,他認了趙玉冰做妹妹,將一輩子的前程包括性命,全部豪賭在了燕王一系。
一時間,名噪滿城。
只不過,沒有人知道,太子一系的耿文則,其實是杜文進的義父!
耿文則抬起頭來,笑了笑,道:“文進,過來坐,一起吃。”
杜文進坐下,含笑道:“孩兒在田秀那已經吃過了。”
耿文則嗯了一聲,接著吃飯。
杜文進瞥了眼西方,嘆道:“賀府今天真是熱鬧,陳元泰恐怕已經暴露了。”
耿文則微微一笑,道:“田家費盡心機在賀府埋下陳元泰這顆棋子,養了他十年,可他卻被一封信嚇得方寸大亂。呵呵,驚弓之鳥,死不足惜。”
杜文進道:“除開陳元泰,李典和吳季常也收到了信,內容差不多,可見布局者的確是在打草驚蛇,現在我還無法確定,這是誰的手筆。”
“你這話就言不由衷了,當真猜不出來?”
耿文則喝了口魚湯,緩緩道:“賀亦儒一代腐儒,眼高手低,無能之輩,干不出這種事來。而賀亦儒這輩子能夠如此風光無限,全部倚靠他的左膀右臂,李典和林元常。
我們已經鉗制住了林元常,此刻他正在閉關準備迎戰赫連武,自顧不暇,不會是他。
至于李典,此人聰慧過人,眼光老辣,是經商好手,可惜為情所困,作繭自縛,他的下場會比林元常更加凄慘,不足為慮,也不是他。
賀府中的重要人物,只剩下賀玉嬌和賀一鳴,眼下賀玉嬌在外求學,不可能是她。文進啊,你猜猜剩下那人是誰?”
杜文進輕輕一笑,道:“義父真知灼見,孩兒孟浪了。”頓了頓,嘆道:“在孩兒考上秀才之前,多次聽人提及賀一鳴,此人并無任何才名,卻也不是田秀和張宗仁那般臭名昭著。”
“考上秀才后,有了名氣,通過田秀逐漸接觸到錦繡城的上流,這才有機會接觸到賀一鳴。孩兒與賀一鳴前后攏共有過三次接觸,前兩次,我幾乎認定他就是個草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