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天在銜泥小筑,賀一鳴見到了趙玉冰的美色,居然能夠忍得住不要,大出孩兒的預料,最后迫使孩兒不得不站出來,把趙玉冰接盤。”
耿文則調侃了句:“你呀,就是太心急了,不該這么早跳出來的。賀一鳴不接盤,紅花樓也不敢讓趙玉冰賣身,她不會有事的。”
說到這里,耿文則深深看了眼杜文進,“你不會對趙玉冰動了真情了吧?”
杜文進表情一變,遲疑道:“孩兒……也不知道。”
耿文則哈哈笑了笑,道:“兒女情長,誰都會遭此一關,從長遠看,燕王必勝,你提前跳出來,最后的收獲也會更大。但是,即便如此,趙玉冰未必是你的。”
杜文進點了點頭,道:“孩兒明白。”
耿文則繼續吃飯,道:“你接著說下去。”
杜文進深吸口氣,道:“那時候,孩兒就察覺到,賀一鳴的眼神里藏著一絲機鋒,絕不像表面上那樣簡單。事后,賀一鳴居然當眾殺了屠夫劉黑子,頓時讓孩兒刮目相看。”
“再之后,秦思珠那個女人沉不住氣了,居然沒有按照我們的計劃行事,枉顧孩兒對她再三耳提面命,一定要在毒死賀亦儒之后再對賀一鳴下手,她卻偏偏要雙管齊下,結果引起賀一鳴悍然反擊,秦思珠猝不及防,輸得一敗涂地。”
耿文則聞言,忍不住笑了笑,道:“扮豬吃虎,這個賀一鳴,倒是個妙人。秦思珠那個女人,不是他的對手,如果沒有那個人及時出手幫她,當晚她可能就被賀一鳴弄死了。”
杜文進道:“是啊,秦思珠被嚇得不輕,再不敢輕舉妄動了。萬幸義父高明,早就料到秦思珠難成大事,早就埋伏了第二顆棋子在賀府。”
耿文則嘆了口氣,皺眉道:“可惜,這顆棋子,也已經暴露了。讓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賀一鳴究竟是如何鎖定,殺死王嬤嬤的人,一定是李典,吳季常,陳元泰三人之一?”
杜文進道:“只能說,賀一鳴隱藏得實在是深,我敢打賭,連賀亦儒都不知曉他這個兒子真正的能耐。”
耿文則沉吟不語。
杜文進道:“義父,您在賀府的布局,幾乎被賀一鳴全破了,原計劃已經行不通了,接下來該怎么辦?”
耿文則道:“文進,你可知道義父的志向?”
杜文進斟酌著道:“義父雄心,孩兒哪敢妄自揣測。孩兒只知道,義父十分迫切得到賀府的財富,其中的緣故,卻不是很清楚。”
耿文則道:“五年前,我只是翰林院里一個默默無名的侍郎,但那時候,我就預料到今日的諸王之亂,決心做亂世之能臣!”
“我斷定天越國北方將會陷入大戰,諸位皇子之間發生混戰,生靈涂炭。太子,燕王,厲王,晉王,這些皇子誰能勝出?”
“別人都在猜,都在賭,或者觀望,而我則不然,我不在乎這些皇子哪個會勝出,我要做一件大事,只要我做成了,哪位皇子勝出將由我來決定,我說的了算!”
杜文進聽得心驚肉跳,道:“得到了賀府的財富,就能做到這樣的事?”
耿文則:“不,我要得到錦繡城三大豪族的財富,賀府是第一個,之后是田家和張家。錦繡城是南部經濟命脈所在,誰得到了錦繡城的財富,誰就是富甲天下,富可敵國!”
“北方諸王之亂,他們現在打得歡快,但是要不了多久,他們就會明白,打仗是需要財富支撐的,誰手里的軍餉和輜重更多,誰的贏面就更大。”
“試問,當北方被幾位皇子打得山河破碎,內耗一空之際,他們到哪里去謀求財富呢?”